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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他踩了你几次? (第2/5页)

晚风涤荡清凉,臻稍稍好受了些,在他怀里叹息一声,道:“燕绥,我这是终于出宫了吗?”

燕绥嗯了一声,声音微哑。

“到底是什么事儿啊,你父皇抛了个那么大的诱饵给我。”

“现在不适宜讨论别的男人的事。”某人语调有点发硬地答。

臻发糊的脑浆转了三圈也没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和他讨论别人了,这话说得怎么听来这么别扭呢?

她隐约感觉燕绥路线好像有点不对,抬起头来却见前方灯火连绵,好像竟然是重臣偶尔留下办公休憩的外廷谨深殿。

这大半夜的他直接走宫门出宫,绕到这里来干嘛?

燕绥带着她闪电般穿越屋脊,越过一队又一队护卫头顶,最后停在一处屋脊之上。

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,但忍不住便要想起自己和他的初遇,也是在屋顶之上,那一晚的月亮金黄,勾着他一抹飘飞的衣角。

即使当时对他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马,但后来,臻还是不得不承认,那一幕其实一直镂刻在她心底,久久不忘,对景时便自动刷屏。

然后便想到那不愉快的倒吊,正想等病好了也吊他一次,忽然听见底下哗啦一声。

燕绥把她放了下来,她探头去看。

就看见是个独立小院,院子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很多拿武器的护卫,看样子像是瞬间被人放倒的。

院子里有口井,一个人头下脚上,脚上系着绳子,被几个大汉拽着往井下放。

“哗啦”一声,是脑袋入水的声音。随即那人一阵拼命挣扎扭动,但那几个大汉手如铁石般,紧紧压住了那人。

臻瞪大了眼睛,看见旁边一个高个子,拿着个西洋怀表,似乎在计时,在那个被倒吊入水的人挣扎渐弱的时候,道一声,“起!”

又是“哗啦”一声,那倒霉家伙被拎上来,脸上的水哗啦啦倒流,发出一阵沉闷的痛苦至极却又被压在咽喉内的咳嗽。

过一会,“降!”

“哗啦。”

再过一会,“起!”

“哗啦。”

周而复始,机械漠然。

臻的嘴无意识张开了,她已经看清楚了。

看清楚拿着表算时间的是德高望重,把人往井里塞的是容光焕发和言出法随。

看清楚那人嘴里塞布,脚上有一层层包扎的绷带。

那脚上的绷带,是她所赐。

因为脚上受伤不宜挪动因此在外廷临时住下养伤的定王燕绝。

在这深夜,自己住处的井里,遭受着她早上遭受过的一切。

不,还要痛苦几分。

他是倒吊。

臻心底一片混乱,连烧都要吓退了,好半晌才机械地转向燕绥,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话。

他是怎么知道的?

他特意带她来绕这一圈,是要她亲眼看见欺负她的人被以牙还牙?

一时心中又惊又诧又有些隐秘的兴奋和迷茫,眼前的一幕冲击太大,并不是因为解气,而是完全没想到燕绥竟然会这么做。

她也不敢想燕绥这么做,是因为他自身性子使然,还是为了她。

她跟自己说,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,所以燕绝才会畏他如虎,所以传说里有他一夜诛尽百人,鲜血流过百丈长街。

燕绥一直漠然站在屋顶上,衣袂被月亮勾起飘在藏蓝的天穹上,仿若还是那天初见,又仿若一瞬已经走过了千万年。

他是那种千万年便如一日的人,金刚琉璃心上只能映一人笑颜。

哪怕那笑颜在万千刻面上流转成亿万,于他不过是淡淡一瞥。

便是万语千言。

臻听他淡淡问:“他踩了你几次?”

她恍然而醒,立即道:“够了!比这次数少多了!”

燕绥这才挥手,底下那几个成语护卫将燕绝吊上来,燕绝浑身湿透,脸上蒙着布,一落地就猛咳着蜷缩成一团。

成语护卫们不急不忙,从旁边拎出一个被五花大绑正昏迷着的人来,扒了他的衣服,去掉他的捆绑,在他腰带里塞了一根长针,一只手里塞了一根木棍。

月光照上他的脸。

是唐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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