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给我安排进了我感叹的冰格子——贵宾间里。
小厮上了瓜果后安静地退了出去,也许因为我是少班主的朋友,路上看起来也没什么架子,小厮还和我多唠了几句,中途还送了一些糖和点心来,笑呵呵地和我说,“班主还特意吩咐,教我好好招待您呢。”
我恍然大悟,就知道讨好长辈有盼头,有甜头他是真给啊(shi)!
上面的视野确实很好,而且也不吵闹,而且舞台顶部是螺旋圆顶的,像是倒扣的碗,收音效果很不错。
花旦和青衣咿咿呀呀,走着四平八稳又细碎的步伐,我想起了八方步这个名字,我了解不多,不太记得它指的是读人走的步子,还是舞台表演时的某种基本功了。
以前看戏曲,只顾着听对偶押韵的词,后来关注起故事本身,我觉得除了不真实之外……
好吧,我就是很想吐槽古代戏曲真的遍地都是孝字大过天,和美貌又不离不弃,隐忍付出,牺牲自己还对穷生念念不忘的大家闺秀。
就离谱。
我告诉我的大脑,都是那个时代的错,都是那个时代的错,谁又没干过一点蠢事,谁也不是生来就知道地球是圆的……
好的,我的心气终于顺了。
过了一会儿,红官进来了,他还穿着戏服,已经卸了脸上的脂粉油彩和沉重的头面,干干净净地素着一张清秀的脸,露出清晰的轮廓,颇有些干净清朗的少年气,冲着我笑,“戏唱得怎么样?”
我吃惊地看着他,“戏是你唱的?”
还凑过去围他转了一圈儿,无不艳羡惊艳地说,“你也太厉害了!”
他笑,“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认为。”
“他们自己去唱,多半也唱不好的。为什么会觉得唱得好的人不厉害?”我说,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是民国,是封建思想的延续与替换。
可恶,最近好像后知后觉的有点多。
我的情商,智商,记忆力呢?
这难道是某种穿越后的削弱ff?
红官坐在另一边,笑得很开心,“你到处找乐子,我倒觉得你才是真有意思的人,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做朋友。”
我自豪地挺胸,“我朋友很多的!他们都超好。”
他又忍不住笑,问我,“我也很好吗?”
我说,“至少你很够意思。”
能不收我钱,亲身演出请我看剧。好人啊。
“很够意思是什么意思?”他故意问,问得像一个拈酸吃醋,抓住机会就打破砂锅问到底,非要要个名分的外室。
就是意思意思。我很想玩梗,又怕他当真,忍了忍,把话咽了下去。
然后苦思冥想,“你名字很好听,会唱戏,而且唱的好,有钱,长得帅,而且人缘不错……”
我说,“很多人会夸你吧,我不太会夸人,你意会一下。”
他又笑,脸上的笑容似乎一直没停下过。
我有些费解,纳闷地看着他,挠挠脸,“原来我这么招人喜欢吗?”
我还有谐星的潜质?
自从开发了红府新地图,我的快乐又回来了。
里面的小厮和姑娘们,个个都是人才,说话又好听,把我夸的晕乎乎的,整天见牙不见眼地跟他们厮混在一起,不是我吹,上到班主,下到杂役,都和我混得可好了,我进红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样。
反倒是红官,每次见到班主乐呵呵地和我说话,表情都有些复杂,我前几次没问出来,后来就较上劲了,当个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,一有机会就烦他,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”红官叹息,“我怕你多想,也怕你生气。”
我仰头看着他,疑惑地眨眨眼,楚子航很喜欢我这个表情,也很喜欢抱着我,虽然他不说,但我就是知道。
每次卖乖我都这副表情。
“你先说,我这人脑子不好使,一般不多想,”我一脸老实巴交,特别淳朴地说,红官被我逗笑了。
“父亲忧心我的终身大事,总是多想,我知道你无意,也与父亲说过了,但父亲总有自己的考量……”
为人父母的,也就那点小心思。
我一下子明白了,哦,就是我最后要是成了儿媳,那就正好,要是不成呢,也没多大损失,总之好好处就得了。
经典逻辑啊。我叹为观止,不过这套路怎么这么眼熟?还有点想不起来。
“我懂!”我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他,拍了拍他的肩膀,一脸沉痛,“苦了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红官在沉默之中缓缓敲出一个问号。
“这套路我熟,”我说,“反正咱俩也不能成,你要不多出去,说不定能偶遇一个一见钟情……哄班主开心的任务就交到我手上。”
正好班主也是个破棋篓子,属于是叶老爷子之上,正好能和我杀得不相上下的程度。
我觉得攻克了这个难关后,回头一定能惊艳老爷子,杀他个片甲不留,说不定等级经验上来了,我还能给叶秋也干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