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啦?”
“没事!”
夏枕月总感觉怪怪的,回来的路上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看着她,可每次回头的时候,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痴汉。
话说回来,跟踪她也没什么意义吧,毕竟自己回家走的都是闹市路线,劫她钱的话,兜里也没有几块钱的。
除了很热的时候,家里是不舍得开空调的,这个狭小的店面也是租的,水费五元一吨,电费一块五一度,日子过得紧巴,每一份支出都得计划着来。
淘米放进电饭煲里开始煲饭,夏枕月走进只能勉强转身的厨房,拿出肉和菜开始清洗。
空间实在是太窄了,除去大部分空间用于做零售店的店面之外,没有所谓的客厅和饭厅之分,就一张大圆桌放着,卫生间和浴室也是一起的,勉强分出来两个房间,她睡靠东边这间,母亲方如睡靠西边那间。
她的房间也很小,一张桌上面堆满了她的,放不下的只好用箱子装着,简易衣柜里也没有漂亮的衣服,除了四套换洗的冬夏校服之外,她已经好久没买新衣服了。
有一台落地扇,平日的夏夜里,她就靠着这台风扇来降温,好在床挂了蚊帐,不至于被蚊子抬走,只有实在热得不行,她才会到母亲的房间里,跟她一起开空调睡。
“喵呜~”
零售店里总会有猫的,夏枕月家也不例外,浑身雪白的猫咪从柜台上懒洋洋的起身,腰背拱起像一条小桥,长长地打了个呵欠,随后跳了下来,来到厨房的门口蹲坐着,看着正在洗菜切菜的少女。
“媚儿,么么!”
夏枕月笑着走过来,双手湿漉漉的,就不摸它了,于是蹲下来,脑袋也低下来,猫咪懂事的站起身,踮起小脚,用它毛绒绒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。
这只大白猫叫雪媚儿,因为夏枕月很喜欢吃一款叫做雪媚娘的甜点,便给它取了名字叫雪媚儿。
已经养了十年啦,是一位老姑娘了,还很小的时候,它在垃圾堆遇到了同样还很小的夏枕月,被她带回了家,眨眼便是这么多年了。
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的晚饭很简单,几乎每日的搭配都是一样的,一份青菜、一份炒肉的菜、一份蛋花汤。
不过每次她总会多准备一些放冰箱里,因为中午的休息时间短,她没办法回家做饭,母亲的腿脚不方便,只需要简单热一下饭菜就可以自己解决了。
方如在餐桌边收掇着荷兰豆,自从那次事故之后,每日做饭的人成了夏枕月,她只能简单的打下手。
看着厨房里女儿忙碌的背影,方如心里一阵阵酸楚。
六年前,夏枕月的父亲在车祸中丧生,肇事者逃逸,她也下肢瘫痪,受到后遗症的拖累,每年依旧要支出不菲的治疗费用,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一下子掉入深渊。
在这样的悲痛当中,最先走出来的反倒是年幼的夏枕月,女儿越是成熟懂事,就越让方如觉得心疼和自责。
她无法想象那一个个夜晚里,女儿到底是怎么度过的,每当这样去想的时候,方如的心脏就像被一双大手攥紧,仿佛要被捏碎,连呼吸都要停止。
有时候看到女儿坐在门口看着别的同样年纪的孩子发呆,方如能察觉到她眼底里那一丝一闪即逝的羡慕,她想对她说什么,可还没等她说出来,女儿却又笑着对她说‘没事,一切都会变好的’
就像现在这样,她每次回家都是带着笑,熟练地操持着家务还要兼顾学习,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,可方如知道——
她的女儿,从没有过一天属于她自己的时间。
“唉……”
方如调整好情绪,她不愿意女儿再为她这个累赘操心了。
“媚儿,来,过来。”
“喵呜。”
雪媚儿从厨房门口走了过来。
方如将收掇好的荷兰豆装在小篮子里,俯下身来递到猫咪嘴边:“拿过去给小月吧。”
雪媚儿就叼住小篮子,小跑着将荷兰豆拿进了厨房。
“妈,苦瓜我炒了放冰箱,你明天中午热了吃,咱们今晚就吃荷兰豆和油麦菜咯?”
夏枕月切着肉,回头告诉方如一声。
这个于知乐不知道叫啥菜的青菜,是油麦菜,用蒜蓉和耗油清炒便可以很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