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不安全地方睡觉多不踏实,要么浅眠,要么多梦。
程无双则梦到了父母。
大学毕业她留在了求学所在城市,与其他刚毕业人一样有开始茫然到坚定目标,为此而努力奋斗。
忙碌工作让程无双太久没有回家了,只能通过电话与远在另一个城市父母闲聊。
“妈,你和爸身体还好吧?”刚下班回家的程无双还来不及换下那身职业装,就懒洋洋瘫在她租的房子的沙发上,给妈妈打电话。
“都好,双儿。你别担心我们老两口,有时间就赶紧谈个男朋友,早点结婚。”话说不到两句,妈妈就把话题带到催婚上。
“妈,我这工作忙,顾不上。你和我爸注意身体啊。”为什么每次通话说不了两句就要扯到逼婚上。
“双儿,听你语气是不是有事啊?”女儿貌似很疲累。
“没啊!就是想你和爸爸了。”程无双不知为何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听到妈妈声音。心底思念的让鼻子有点发酸。
“那有空就回来看看,我给你做点好吃的。”
“好,我想妈做的红烧肉,麻婆豆腐,水煮鱼……妈,我想回家……活着好难……妈……”梦里程无双突然抱着电话哭了起来。
“妈……活着……好难……”
一旁静坐的清尘听到程无双梦语,睁开双眼,扭头看过去,就见睡梦中脸色通红程无双侧身蜷缩在一起,泪流满面,低低呓语,“我……想回家……妈……”
回家?
是想家了吗?
清尘起身走过去,伸手轻触满脸通红程无双额头,温度高的烫手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清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,清冷双眸浮现一丝自责。
他该注意到的,天气虽已是春日暖阳,可山林间风仍是阴凉,更不要说程无双刚掉进冰凉溪水中,浑身湿透了,又躺在这湿冷石头上。
“罪过!罪过!”
清尘犹豫许久,才弯腰将程无双抱起,运气轻功直奔山下而去。
正在院子里缝衣服的圆圆,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白衣圣僧抱着用白色僧衣遮盖的程无双,吓得手里衣服掉在了地上,站起身结结巴巴,“圣圣圣……圣僧,小小小姐……”
清尘看了眼惊骇的圆圆,淡淡道,“程施主染了风寒。”
程无双房间清尘是知道的,抱着人进了上房西侧房间。
那日半夜到来,屋内陈设朦朦胧胧看了眼,第二日早上有戒备杀手埋伏在附近,没有细看。今日才看清楚,轻纱罗帐,甚是雅致。
清尘将程无双放到白色如雪床上,双手合十,退后两步。
“小姐,怎么,刚才还好好的啊!”紧跟在身后的圆圆见清尘将程无双放到床上,退开,忙扑了上去,一抹她的额头果真是烫手,“好烫啊!”
“施主为你家小姐换下衣服!她落了水。”清尘看了眼墙上挂的一副画,说了句,就走出了房间。
“怎么会落水?”圆圆上下摸了下,自腰部以下衣服全都是湿的,连鞋子都没有,更重要是程无双身上盖着的是圣僧白色衣袍。圆圆震惊的将僧袍取下,这……究竟发生何事?
无论是小姐与圣僧有何关系,或是发生什么事,她都插不上手,说不上话,她只要守好小姐就好!
这般想,圆圆叹了口气,开始为小姐换衣服。
圆圆手脚麻利为程无双换好干净衣服,盖上被子,抱着换下脏衣服,走到院子,就见清尘盘膝坐在小姐刚做的软榻上拨动着佛珠。
“圣僧……这衣服……我洗过再还你。”圆圆迟疑道。
“不用了,给我吧!”清尘放下拨动佛珠,看了眼被圆圆抱在怀里混在一起颜色鲜明黑白色衣服,眼底闪过一丝羞赧。
“是。”圆圆将怀里属于程无双黑色衣服放到一边洗衣盆中,缓步走了过去,将清尘白色僧衣双手递给清尘。
圆圆呆呆看着从来只活在传闻里圣僧像个平常僧人般坐在这里,觉得最近发生事很奇妙。先是圣僧受伤躲进她们家,然后是马惊救小姐,再是圣僧抱着小姐从天而降,这……究竟是怎么回事?
“家中可备有退热药?”清尘接过衣服,问道。
“有,我立刻去熬。”回过神的圆圆羞红了脸,跑进了厨房。自从程无双落水后就容易发烧,家里一直都备有退烧的药包。
清尘看了看湿潮僧衣,犹豫片刻,才站起身将僧衣穿好,不知是心疑还是因站在园中栽种的花丛中,总有一股若隐若现花香。
厨房里,圆圆将熬药砂锅从橱子里取出来,将挂在墙上黄纸包退烧药取下,打开纸包将药倒入了砂锅里,从一旁角落里取来一个熬药专用的小炉子,端出了厨房,放到厨房门外地上,点炉子,将加了三碗水的砂锅放到上面,盖好盖子。
又从一旁洗漱房间拿出一个木盆,自屋里水缸中掏了些水装进了盆里,拿着干净布巾放到了木盆里,端着走出房间。
“我来吧!”清尘走出来,接过木盆,对圆圆道,“施主赶紧熬药吧!”
“啊……好!”圆圆楞楞将
木盆交给清尘,她的熬药,的确没办法去照顾小姐。
清尘端着盛满水木盆进了房间,将木盆放到床头小桌子上,将水中湿透干净布巾拧干,放到了程无双额头上。
清尘坐到床边,拿起程无双放在被子外的手腕号脉。低垂眼眸突然扫到程无双掌心纹路,瞳孔微缩,清尘执起程无双右手掌细看,发现她掌中生命线从中骤断。
“这是……”清尘执起程无双另外一只手,发现掌纹也是如此。这样掌纹,人应早以命丧黄泉才对,为何还能生命力如此旺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