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怕遇到七夕宴宾客,主仆只捡僻静处行走,经过一处玲珑石壁时,夏青蝉突地想起前世来过,这里面别有洞天,心血来潮,领着竹香侧身从那石壁一处缝隙中穿了过去。
果然那几株高大合欢树开花正盛,想来是七夕设宴之故,这里虽人迹罕至,仍挂着几盏灯。
合欢树下,一所小屋全是圆木围成,树皮未去,极是朴实古拙,屋中有光亮透出。
主仆二人行走良久,正欲走到那小屋歇一歇,突地房门响动,里面走出一人来,衣饰夺目,正是赵昉。
夏青蝉见他面上神情疲惫落寞,一时不惯,正不知如何招呼,赵昉却已一眼见她站在身前不远,一揖便要离开。
竹香已得夏青蝉告知林意歌事,心中不忿,正好遇到赵昉,便止住他道:“世子爷可知林四姑娘打着你旗号所做之事?”
赵昉扬了扬眉,对夏青蝉道:“哦?什么事?说来听听。”
夏青蝉摇头道:“事已过去,我也没心情说。”
要走时,赵昉拉住她袖子,笑道:“姑娘,既是与我有关的话,自该说与我听。”
见竹香瞪着他,笑着松开了夏青蝉衣袖。
夏青蝉道:“那也罢了。”随赵昉进了那圆木屋中。
一进门便见桌上摆着红菱角与带壳鲜荔枝,一旁小泥炉上只一把粗陶茶壶、几个茶杯。
江府的人当真周到。
赵昉倒了茶,一言不发,听夏青蝉将前事说了一遍。
听完劈头问道:“夏姑娘,你自己那时难道豪不起疑?”
竹香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赵昉一笑,起身对夏青蝉一揖,夏青蝉赶紧避开,奇道:“这是为何?”
赵昉叹道:“开不开战,对林家并无影响,林意歌欺骗姑娘,应是为我,姑娘助我得偿心愿,我自该感谢。”
夏青蝉只摇了摇头。
赵昉突地问道:“所以你跟去治水,也是为了林意歌这所谓的交易么?”
夏青蝉点点头。
赵昉正要说什么时,外面人声嘈杂起来,竹香侧耳听了听,道:“江府要在这附近放烟花了,人多嘴杂,姑娘,咱们走吧。”
赵昉没有再多言,几人客气辞过,夏青蝉与竹香先走了出来。
竹香见姑娘仍有些悒悒不乐,凑趣道:“听小满她们说这烟花是天下最大最全的,姑娘要不要去看看?”
夏青蝉摇了摇头,道:“怕人太多吵得慌。”
主仆胡乱行了一阵,走到一条河边,河水阻隔道路,两人停下,发现对岸众小厮正在搭建烟花架子,背后已有女眷们聚拢起来。
竹香喜道:“姑娘怕人多,人都在对岸,这里清静,又近,岂不是好?就是怕姑娘劳累着了,等我去那圆木屋中拿凳子来坐着!”
她想着对岸那么多人,夏青蝉不会有危险,急急跑去拿凳子了。
夏青蝉本欲阻止,见竹香兴头,也就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