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音松了一口气。
江壁川见她满面庆幸,冷冷道:“师太不必担忧我蓄意引.诱。她怪我不愿告诉她杀父仇人是谁,一向不愿与我亲近。”
慧音心想你二人方才那般,难道还不算亲近?
不过她大概能明白他话中含义,夏之仪被杀一事,她心中一向来回思索,并无答案,见他自己提起,便问道:“江枢相,你知道她杀父仇人是谁吗?”
江壁川转开脸,没有说话。
慧音盯着他看了许久,突地颤声道:“难道是高澄?可他并无理由杀夏翰林。”
江壁川沉默许久,方道:“高澄是个疯人,师太难道不比我清楚?”
又道:“我有一事想求师太已经很久,一直没有机会开口:此间往事,还请师太不要对她提起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寺外一棵高大槐树,并没有看向慧音。
慧音摇头叹了几声“孽缘”,转身缓缓走了。
房门作响,夏青蝉走了出来,她衣衫头面都已整齐,只是面上仍微微发红,双眼似两泓秋水。
她低头走到江壁川身前,说道:“刚刚我也不知为什么那样……但不可以的。我知道这样的话我已说过很多次……”
江壁川柔声道:“我知道。以后不能与你私下相见,也不能当着人与你说话。”
夏青蝉抬头看了看他,见他面上并无嘲讽之意,点了点头,道:“多谢你体谅。”
她正要走开,江壁川伸手挡住她,柔声问道:“你要不要搬到我家?”
所以她说的话他果真没有听?
夏青蝉奇道:“江枢相,我方才刚说完,以后不想与你相见,今日不留神唤了你名字,是我的错,以后再不会了。”
她心中惭愧,正要匆匆逃开,慧音却已去过穿堂,将方才震惊之下掉落在地的一篮菜捡起,放到厨房,又走了回来。
她见江、夏仍在,命二人随她去方丈室中。
江壁川没有多话,立时随慧音去了。
夏青蝉见他在师太跟前这般温驯,心中微微惊讶,不过上次张锦来时也举止大异平常,大约慧音师太一举一动皆能教化人心?
她不再多想,也进了慧音室中。
江壁川言简意赅,将夏家门前苦主聚集一事告诉了慧音,又道:“这般打扰夏姑娘,我心中过意不去,夏姑娘若愿搬到我家中暂居,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,师太意下如何?”
夏青蝉心想慧音师太方才明明看见穿堂中一幕,怎会同意让她搬去江府?
室中一时寂静,她心中讶异慧音尚未表示反对,看向师太时,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,眼中充满怜爱担忧,还有一丝……恐惧?
夏青蝉心想定是自己看错了。
这时慧音对她微微一笑,面色温柔,眼中也恢复往日暖意,夏青蝉放下心来,正想师太说不搬的话他大约更听得进去些,却听得慧音道:“蝉儿搬去江府也好。”
夏青蝉惊道:“师太说什么?”
是她听错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