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青蝉静坐房中,突地想起前世自己那般盼望醒来时夫君仍在身边,原来他是可以做到的。
又想到何必介意这种小事,摇摇头卸起钗环来。
竹香回来,伺候夏青蝉洗漱毕,只捡着让夏青蝉开心的话问道:“姑娘,要不要我问问陈掌柜账上攒下多少钱了?也不知宝缘斋沈掌柜找到那蒲甘红宝石做指环没有?张姑娘婚期近了。”
夏青蝉笑道:“沈掌柜找到么,便是张锦与那宝石有缘,找不到么,也无妨,我横竖只尽着账上所有给她添嫁妆罢了。”
又道:“若不是我父女命数不好,把爹爹留给我的红宝石给张锦几件是最方便的。”
毕竟乍然抄家人亡,夏家的东西怕是多少都带了不吉。
竹香奇道:“姑娘也信这无稽之谈?”
夏青蝉笑道:“我本来不信的,可是……”
可是毕竟是张锦,她不愿最好朋友的幸福有一点点不详。
转眼到了张锦生日,竹香捧了礼盒,夏家主仆二人去了张齐的状元赐第。
门童衣饰虽朴素,却浆洗得极整洁,应对也恭敬有礼。
夏青蝉见这宅第白墙青瓦,隐隐有喜气透出,一见便是兴旺人家,心中为张家欣喜。
门童恭敬请她到正堂上,又说主人随后便到。
自上次张齐求亲,夏青蝉本不欲与他私见,但眼下只得坦然前来,幸得过来的‘主人’是张守仁。
夏青蝉许久不见张伯伯,极是欣喜,行过礼后坐在下首闲谈。
张守仁近日已从张齐处得知江壁川有求娶夏青蝉之意,不敢怠慢,今日对她也不敢再似从前那般亲切,多少带了些拘谨恭敬之意。
夏青蝉心中奇怪,却也只想着大约是许久不见罢了。
幸得张锦很快便盛装前来,在父亲前说笑几句后,拉了夏青蝉去自己房中。
竹香这方奉上寿礼。
夏青蝉边看着张锦接过,边笑道:“明日你大喜日子,我热孝在身,不便过来,这既是寿礼,也算是我给你添的嫁妆。”
张锦解开包袱布,打开盒子便叫了一声:“哎呦!使不得!”要将盒子推回竹香手中。
夏青蝉拦住,笑道:“只最上面一件戒指是红宝石的,底下都是金的,你收着无妨。”
又笑道:“你不收着我就恼了。”
张锦无法,想了一想,方又摇头道:“便我收着,我爹爹与哥哥也不许的。”
夏青蝉道:“当着张伯伯,我已送了你寿面、香囊了,这盒子你要是愿意,可以自己偷偷藏着,连周慎也不知。这法子是淳音告诉我的,她总说婚后要有私房钱才行,这就是你的私房钱。”
张锦侧着头想了一想,道:“也罢,你花钱不仔细,这盒子算咱们二人的私房钱,周慎我也不告诉他。”
说罢嘻嘻一笑,与夏青蝉头碰头闲话起来。
夏青蝉本欲多待些时,但张齐好友、同年等家中姐妹不断前来为张锦拜寿,她不便久留,只得先辞去,临行前说好月底张锦离开前定会再见一次。
出了张家大门,她方想起忘了对张锦说被烟火灼伤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