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青蝉将寒英阁一事告诉了他,范子野连连点头赞许,直说有趣,两人聊起制香来。
夏青蝉正对范子野细细解释,教给他肖六娘的朝露茶花秘方,突地听竹香道:“拜见枢相。”
范子野也站起身来。
原来竹香为避嫌,将房门大开,江璧川不知何时走了进来。
夏青蝉立时起身行礼,竹香也忙忙厨下炖茶去了。
范子野亲自为江壁川搬来一张椅子,夏青蝉请他坐下,心想不知他来有何事?
江璧川对两人微笑道:“范都监怎的在这里?你们二人是旧识?”
夏青蝉回道:“也算也不算,今早我才在后园第一次见到范都监,不过他与我爹爹相熟,也是世交了。”
江璧川含笑点点头,面色极是随和亲切。
范子野也笑道:“这天下说小也小,夏姑娘大约不知,我与江枢相也是旧识。”
夏青蝉忙点头道:“这我知道的,竹香昨日说起你们在南召并肩作战过。”
范子野有些扭捏,挠挠头笑道:“不算。”
江壁川只一笑,范子野更是不好意思,只得道:“罢了!说也无妨。我与江兄那年皆是第一次上场作战,我本想偷奸耍滑一阵也算了,哪知大军刚到南境,父亲便让我二人带一小队精兵,趁夜突袭一座关隘,我……
哼!我可从小不喜打打杀杀的,那夜也不知怎的,呕吐不止,江兄无法,只得将我寄在一处农家,自己带人去攻下了那关隘。
我听见消息,心中难受,想着父亲定要责骂我,哪知江兄只字不提我临阵脱逃。真是多谢多谢!”
他说完对江壁川拱了拱手,心想此事已过去快两年,也不知江璧川用的什么法子,竟一点风声没透出,京城都说两人并肩作战,父亲也从未起疑。
想到这里,他郑重对夏青蝉道:“夏姑娘,你父亲是我忘年好友,我知他与世人不同,他看人不看这些,才将此等丑事说出,你千万别说出去啊!我爹爹知道的话……”
夏青蝉正待让他放心,张豹此时却急急进门来,说道:“枢相,城外合拢的堤坝方才又决口了!损失了不少人口,黄知州他们在前面立等着回话。”
江壁川站起身来,对范子野道:“灾情紧急,范都监与我同去吧。”
范子野摆手笑道:“罢!我已说过治水我一概不懂,等你们商量出来,我照做就是,我与夏姑娘正说制香呢。”
江壁川盯住他原地站了片刻,转身去了。
夏青蝉看惯父亲散漫,见范子野也如此,心中亲切,想这范都监倒与爹爹很像,难怪范将军管教严厉。
范子野见江璧川走远,肩膀方放松下来,轻轻呼出一口气,道:“他平日忙极,今天怎么几次来找我?”
夏青蝉奇道:“找你也不过说几句话儿罢了,你很怕见他么?”
范子野奇道:“难道你不怕见他?”
夏青蝉想了想,道:“有时候说不出为什么,是有些怕他,但仔细一想,其实他人很温柔的。”
范子野想了想,道:“对,他人前倒是一向和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