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朦胧听赵昉道:“腹部用力,坐稳,相信你的马,可以跨过去的。”
风声呼啸,果然跨过去了,比想象中的容易。
夏青蝉又惊又喜,立时打马又试了几次,开心得说不出话来。
拓跋素素听见方才那一声叫喊,跑过来时正赶上夏青蝉跨过草垛,急忙出言警示:“夏姑娘当心跌倒!马背上跌下来可不是玩的!”
赵昉笑道:“这有什么好当心的?我六岁时父亲便是这般教会我跨栏的,我看她骑得已极熟练,这才帮她一把的。”
拓跋素素父亲也在西军,她自小与赵昉相熟,见夏青蝉不介意,懒与赵昉理论,便只道:“跌了人可不与我相干。”仍射靶去了。
夏青蝉骑回赵昉身边,见他今日仍是戎装,她心情好,便对他笑道:“这样的装束倒比大红金丝云锦适合你些。”
赵昉笑道:“西州也比京城适合你些。”又道:“对了,你敢不敢骑马上山?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。”
夏青蝉惊喜笑道:“好啊!我来西州这许久,也没如何逛过。”
沙漠也一直没去成,骆驼也没看见过几次。
两人对拓跋素素说了一声,并肩打马去了。
夏青蝉一向是乘马车来马场,马儿自买得便寄养在此地马厩,此是第一次在街面骑马。
她心中忐忑,赵昉与她并行,街市上人不少,一路常有人叫“世子爷”,赵昉似是已惯了,一路答应着笑嘻嘻行过。
慢慢走到城外,两人一路闲聊走上了一座小山,赵昉问得她学骑马不过十余日,大赞她聪明。
夏青蝉心中欢喜,又有些不好意思,赶紧谦虚道不过是勤练罢了。
赵昉笑问道:“腿不疼吗?”
夏青蝉双腿这一阵已在马肚子两侧磨得青紫,但她并没有告诉人,也强忍着没有说难受。
张锦、竹香没想过这事;拓跋素素从小在马背上长大,不知骑马对新学的人来说这般难,也没想到。
竟是赵昉猜到了。
她只笑道:“也还能忍受。”
迟疑片刻,对赵昉说了如何五岁方才第一次与父亲说话,父亲如何说自己资质平平,教导自己凡事苦练等语。
这些事她前世一直很想对江壁川说起,但是他那样忙,又那样不喜她提起夏宅的旧时生活。
对张锦倒是说过,张锦却只说好似张齐狠命读一般。
其实不是的,张锦得张伯伯疼爱,不能理解夏青蝉那时努力是为讨好父亲。
今日不知为何,觉得赵昉可以理解她。
果然赵昉凝神听完,只道:“我小时父亲总说我轻浮,不如哥哥,我偏更要做出轻浮样子来。其实我在战场不顾性命厮杀,也只为博他欢心。你与你父亲至少亲近,我与我父亲……”
水声隆隆,赵昉住口不再言往事,只笑道:“快到了!”
两人策马沿山路向上,柳暗花明,转过一条瀑布来,含着水汽的凉风吹到身上,夏日中极是相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