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青蝉立时警觉起来:难道这一阵子的随和都是璧川装出来的,就为了这时提起赵昉与她狠狠争执?
谁知他只轻描淡写道:“我不会杀他,除非他对我有什么威胁。”
夏青蝉见他面色平和,不似以前提起赵昉便脸色发青,心中方信慧音师太所言。
太好了。
她警觉全去,只轻松笑道:“这样也好,狄国人心淳朴,荆王妃一定喜欢那里的。”
江壁川问道:“你又如何知道狄国人心淳朴?”
夏青蝉又紧张起来,但见他只是一笑便闭上眼睛要睡着的样子,难道是璧川竟会故意吓唬她?
夏青蝉松了一口气,也睡去了。
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江壁川已去,使女打开窗户,带着下雨混合青草的香味飘了进来,夏青蝉突然觉得又困了起来。
接下来几天她皆觉得身体困倦,使女们要去请王太医,皆被她拦下:她不想喝药。
晚间江壁川回来,她虽打起精神,有时也被他看出困倦,夏青蝉只推说是天气渐暖之故。
又过了几日,使女们担心夫人当真是沾染时气,害怕耽误病情遭枢相责罚,反复劝说,夏青蝉被聒噪不过,虽觉得只是没有休息好罢了,但也同意请王太医来。
王太医凝神诊断之后,面上浮起笑容,立起身来,拱手道:“恭喜夫人。”
夏青蝉不敢相信,盯住王太医喃喃问道:“当真是……?”
王太医笑道:“胎像甚稳,不用服药安胎,夫人这一阵子注意好好休息即可,我会隔几天来诊一次脉。”
又问使女们道:“枢相他老人家可在家中?我亲自去报喜。”
使女们正要答话,夏青蝉忙止住道:“不必!我想亲自告诉他。”
众人皆知夫人性情任意,也都只笑着称如此极好,王太医辞去了。
夏青蝉先让人去中门打听江壁川可在家中,又坐在镜前,重整妆容。
很快去的使女回来,说枢相确实在大房,又有些迟疑的回道:“今日外面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。”
夏青蝉问道:“是很忙吗?”
要是很忙,那还不如晚间再好好说。
那使女想了想,道:“回夫人:中门外他们每一日都很忙的,不过平日再忙,枢相不喜人露出忙相来,他们做事的看着都是闲闲的样子。今日我瞧着众人都有些紧张。”
房中使女正在替夏青蝉簪上步摇,闻言笑道:“他们再紧张也不打紧的,夫人从不打扰枢相公务,今日难得有好消息,咱们都随夫人直接去大房,枢相一见夫人,只会欣喜的。”
夏青蝉心中想要早些告诉夫君,再说江壁川从不为打扰公务责备她的,见妆容已毕,便起身笑道:“那你们两人随我去大房找他吧。”
那先去探听消息的使女为人细心些,听完笑道:“极好,夫人再稍等片刻,我先叫两个小丫头去前面开路,不然怕有不相干的人见着夫人了。”
别说是夫人,便连栝树小院的使女们,平日也不出中门的。
不过……今日有好消息,不会有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