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低了一低:“就这样淹死了。”
夏青蝉大惊,立起身失声道:“怎会如此!”
竹香在外闻得,急急跑进来道:“姑娘怎么了?”
林意歌将韩玉奴身亡一事又说了一遍,竹香也一时怔住。
林意歌道:“可见生死有命,不知何时大难便会临头,要活得肆意,方不负此生。”
竹香闻此言又吃一惊,想着林意歌一向稳重,怎的突然转性?
倒是夏青蝉点头道:“你自小认识韩姑娘,自然会感触颇深。只是不知那马怎的会失控?”
林意歌皱眉道:“这事说起来也奇,说是那日韩玉奴出城游玩,回来路上,外城街市上一条流浪狗突地无故撕咬那马儿鬃毛,众人拉它不下来,马儿受惊,带着马车冲进了河里。”
夏青蝉低头半晌,叹道:“韩夫人不知怎的伤心呢。”
林意歌点头道:“韩夫人已多时没有出面见人了。镇国公更是怒极,那一带不管流浪、家养的狗,全被韩府的人杀净了。
那日跟去的仆人们也多被打死,亏得江府、庾府出面斡旋,方没有闹出人命官司来。”
夏青蝉听她提起仆从,连忙问道:“那翠烟呢?”
林意歌奇道:“你倒记得翠烟?好像她与韩嬷嬷当时也在那马车上,不过好像没有找到她……她尸首,大约不知冲到哪里了。”
众人欷歔良久,夏青蝉自父亲故去,深谙人世无常,先恢复过来,与林意歌说起治水新法,房中悲哀气氛这方渐渐平复。
傍晚时分,林意歌说不便在江府留饭,起身告辞,竹香送她出院门。
大双已在外等着,又含笑将她送到马车上。
林意歌笑道:“大双娘子整日繁忙,还亲自送我,让我怪惭愧的。”
大双笑道:“林姑娘说笑了,盼着姑娘来还不得呢。”
两人寒暄几句,林意歌上车驶远了,大双这方回到至善堂。
她回房热上酒,又摸了摸菜盘:仍温热,这时张豹走了进来。
二人本是表兄妹,从小就定了亲,那一年饥荒,两家随众人逃至京城,哪知路上两人却与亲人失散,幸得遇见江壁川。
相视一笑之后,张豹坐下吃起饭来,大双给他倒了一杯酒,两人皆已将公事推后,只慢慢闲话别后见闻。
大双听完黄府家宴一事,叹道:“怪道呢,我们原本只想设计她与表哥私通的样子,不嫁枢相也就罢了。若得那样,她虽名声受损,至少以后父母照拂,也得富贵平安一世,哪知她竟得罪夏姑娘送了命?”
张豹点了点头,接着吃喝,大双又道:“镇国公府难道没有怀疑?”
张豹道:“一开始应该有的,不然不会那般拷打跟去合州的仆人,不过什么也问不出来,本等此事也只有翠烟与董嬷嬷知晓,如今两人都死了。
范子野闻得这讯息更不会泄露消息,夏姑娘从不背后说人不是,想来不会说出去,竹香也稳重,何况她两人行止我们都知道的。”
又道:“小乙做这种事倒是利落。”
大双身上微微一颤,道:“罢了,不说这些。合州府饮食不好吗?我看你瘦了,多吃些。”
外面下起雨来,两人接着吃起饭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