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中章向来尚富丽,如今新帝登基,刚好可以整顿一番,他去年主考,只取了风质朴的士子,朝中上下闻风而动,如今不仅天下章,连朝臣奏章都言简意赅许多。”
“你也不喜人言之无物,难怪要送礼给他。”
江壁川应了一声,又笑道:“蝉儿,我只顾自己说话,忘了你不爱听政事。”
夏青蝉笑道:“不,你说吧,我爱听你的声音。”
她突然想起一事,从他身上抬起头,笑道:“你怎的不哄我说是专为我寻的?我又发现不了。”
他低声道:“我不愿骗你。”
可是他明明一直在骗她。
夏青蝉摇摇头,不再想江璧川,只凝神思索如何方能帮助张齐与晏休结交。
张家对她恩情极深,若她能助张齐明年春试高中就好了。
第二天一早,她吩咐宋娘子,说要亲自带白鹤出门售卖,让她准备好那鹤。
宋娘子众人与夏家常雇的马车夫都不知该如何搬运白鹤,众人商量许久,几个仆妇现缝了一个大口袋,将白鹤强装进去,塞在马车上。
夏青蝉心中稍觉不妥,可是她也想不出除此如何方能将白鹤带到晏家,便也罢了。
张锦与竹香本欲一起去,但马车上已无余隙,只得作罢。
夏青蝉上了马车,蜷缩躲开白鹤袋子坐着,很快到了昭德坊一条僻静小巷。
车夫停住马车,问了巷口玩闹的几个孩童,又驶到巷子尽头停下,方在外面道:“姑娘,姓晏的人家到了。”
夏青蝉下车,见青砖铺地,眼前一扇清漆木门,墙头透出幽竹,映得墙也绿了。
车夫将布袋从车上拖下,放出白鹤,那白鹤悲鸣扑腾不止。
突然身后有人笑道:“姑娘此举,当真深得焚琴煮鹤真意。”
转头一看,原来是中隐楼中所遇那言语轻薄的贵公子,他怎的也在这里?
夏青蝉见他今日亦一袭红衣,满身光芒闪烁,不知是否用寸锦寸金的朝霞锦制成?
她皱了皱眉,又望见他束发金冠上所镶红宝石璀璨生辉,想来如她今日所戴的一样,是沈掌柜所说那种缅人采得的珍稀宝石。
这公子当真浮华。
她恼他出言讥讽,转身不理,佯做没有认出他来。
谁知那白鹤仍是不住挣扎,车夫怕它飞走,紧紧按住,那白鹤受惊,愈加悲鸣不止。
赵昉大笑不住,夏青蝉微微皱了皱眉头,横了他一眼。
幸得此时木门开了。
一个老仆见地上白鹤,对门内叫道:“鹤童快来!陈掌柜所说卖鹤的姑娘到了!”
那老仆开门时,赵昉本已收住笑意,此时一听卖鹤,又笑出声来。
很快一个清秀童子走出门来,安抚住白鹤,引它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