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笑道:“他以前几次找夏翰林攀谈,两人虽话不投机,你爹爹却也赞过他俊美机敏。”
夏青蝉笑道:“爹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。”
两人笑起来,既提起夏之仪,范子野心想也许该安慰她丧父之痛,正待开口,夏青蝉不欲人同情,先抢着道:“对了,你还没说你怎的这么怕江枢相。”
范子野笑道:“我倒不是为了我自己怕他,江壁川一向挺愿意和我往来的。”
夏青蝉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确实是……方才他让你随他去,你大大咧咧拒绝了,他也没生气,自己去了。”
范子野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承江枢相高看。但……我还是怕他。可能是因为他给我讲过一个很可怕的故事吧?
那时他正要出发刺杀南召国王,我们二人同在军帐中,他大约是害怕自己有去无回,讲了那个故事,好不那么紧张。”
江壁川讲的故事?夏青蝉立时好奇心大起,问道:“他讲的什么故事?”
范子野想了想,道:“我那次临阵脱逃的事,他从未泄露过半句,还设法让他麾下精兵也不泄露,他这个故事,我自然也不能泄露的。”
夏青蝉很是失望,可是范子野说得在理,便不再勉强。
她突地想起自己来合州的目的,正色问道:“治水这样的大事,你当真不帮忙?”
范子野笑道:“我如何帮忙?治水我是一窍不通,我整日在这里不乱出主意,便是帮忙了!按理这都水监一职该由会治水的人担当,可惜我父亲热心我前途,倒误了江枢相大事。”
夏青蝉想起听林意歌说过,林尚在助江壁川改革吏治,脱口问道:“江枢相不是在革清不作为的官员么?”
范子野笑嘻嘻道:“是,我这样的本不该上任。不过我父亲求了陛下,江枢相也无法,再说我与他私交毕竟不错。”
夏青蝉叹一口气,想着难怪治水不成,心中有些怪罪范子野,皱着眉不再说话。
爹爹散漫,可爹爹只是校对古籍罢了,误不了大事。
范子野见状,不好意思起来,说道:“我也没有添乱嘛!我让都水监的人都四处出去找治水能人呢,如今每日我也会见好些号称会治水的人。”
夏青蝉突地立起身叫道:“卢牧之!”
竹香此时正端了茶进门,闻声吓了一跳,险些打翻茶盘,急急问道:“姑娘怎么了?”
夏青蝉没理她,对范子野道:“有个叫卢牧之的人,他家一向便是治水的,你可见过?”
范子野想了想,道:“来见我的人姓名我都记得,没有姓卢的,你要举荐他?我倒可以帮你打听打听。”
两人正说着,张豹进来道:“范都监,枢相有请,有要事相商。”
范子野见他说得郑重,不敢再推脱,拖拖拉拉的去了。
房中只剩主仆二人,竹香笑道:“这范公子脾气倒是真好,姑娘一惊一乍的,他也没责怪,还说帮着打听,姑娘怎的认识他?”
她方才去厨下煮茶,没有听见几人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