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回酒店的周清和躲在阳台上不出来。
顺便反锁了门。
老天爷!这脸还要不要了?
她贴着柔软的藤椅坐进去,深吸着气,用手背贴了贴热热的脸颊,禁不住暗自懊恼。
这样……这种事情超乎掌控的感觉,当真是让人无力又抓狂。
沈晏知一定一定是发现她吃醋了!
大阳台光线很好,又正值午后,铺在身上的阳光暖的让人困意来袭。
周清和陷在藤椅的软垫里,晃晃悠悠的打着哈欠,心里头生出一股子懒洋洋的散漫。
倘若不出她的预料,死人冢底下埋着的,是当年胁迫母亲的那帮人,母亲只身设局,将其引入,抱的势必是鱼死网破的决心。
这样一想,肩背之处,仿佛火烧火燎的热烫起来。
周清和眼帘微动,又困倦的合上,微微回想着常垣的话。
他掺和西南这一遭,属实算不上明智,可他又非来这一遭,要那底下的东西,那副执着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。
周清和起初是猜测常家人当年参与其中,他来带回先辈尸骨,但今天看着如今境况,不像如此。
脑海里倏尔浮出短发少女怒气冲冲的眼神来。
身上覆下晒得暖洋洋的毛毯,周清和勉强睁眼,“唔”了一声,身体就顿时一空。
本能让她下意识抱住来人颈子,像一只松鼠那样偎进他怀里,嗅着他身上浅淡的药气,咦……咦?不对。
周清和困意上头,但还是忍不住扒开眼皮,嘟囔了一句:“你怎么过来的……”
男人护着她后背,轻轻拍着,柔声道:“睡吧!”
随即转身,打算把她抱回卧房。
那边太阳也很好,可以晒着睡,很舒服。
周清和“嗯”了一声,迷迷糊糊的凑过脸去,狗娃一样使劲围着那人颈子嗅了半圈,眼皮张开又阖上嘟囔:“还要喝中药啊——”
沈晏知脚步一顿。
不过片刻,他恢复正常,缓步转去卧房,将周清和放下来,给她脱掉鞋子,把人塞进被子里。
自己则坐在床边,撑着床头缓着涌上来的一阵心悸。
既然已经打算重新开始认认真真的接受治疗,那么他就接受自己能做到程度下的安排。
会活的久一些吗?会有变老的那一天吗?会……永远有周清和吗?
男人略抿了抿透出绀色的唇,眼瞳里流露出那么一点点无奈。
走一步看一步吧——
他们本身都是被命运洪流推着行走的人,看似风光无限,实则身不由己,不得自主。
周清和舒舒坦坦的睡了一觉,很罕见的没有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,反而沉着暖洋洋的一片。
直到太阳落山,日头彻底斜下来,阳光的暖意从身上撤去,周清和才清醒过来。
伸了个懒腰环顾一周,胳膊转而拍到了……唔?
她迷迷糊糊的扭头,掌心好像拍到什么,顺手摸了一把,嗯……手感甚好。
“清和。”
熟悉的男低音带着一点哑意,挑着她的神经末梢窜出来,直接撞到她心尖尖上。
她翻了个身,毫不客气的将靠坐的那人压在下头,仰面凑过去,半懵半醒的咧开了嘴。
“现在,你行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