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,宁茹儿挣扎着起身,撑着手倚靠在窗前,看向窗外。
烟花升空,美丽绚烂,却转瞬消散。
烟花爆竹声中混着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,还有大人伴随着笑声的关心。
视线收回,落在院中。
冷冷清清,连个洒扫丫鬟都没有,一强之隔,差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“姑娘,外头凉。”
晚星拿了件大氅披在宁茹儿的身上,神情担忧。
“姑娘,你多少吃点吧。”
宁茹儿顺着晚星的话,看向桌子上已经没有热气的饭食。
因着还在病中,桌子上的菜肴没有一点荤腥,清清淡淡,跟今晚的心情倒是十分相称。
“晚星,寿宁轩今晚都吃什么?”
“鸡鸭鱼肉,各类小菜,统共十八道。”
“他们是不是都将我忘记了,我也是国公府的主子,可是无一人过来叫我。”
“姑娘,眼下身体最要紧,莫要胡思乱想。”
宁茹儿高兴不起来,更放不开心中的压抑,不过短短半年,她怎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。
脖子上的烫伤更加让她烦躁,奇痒无比,她无时无刻不想伸手去触碰,可是一想到会留疤,她咬着牙忍下去。
可是他们还是要将她送到庵堂,庵堂何等清苦,她如何能受得住?
她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,如何能过这些个清苦的日子,而且错的不是她,她凭什么要去修行?
“晚星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奴婢就在门口,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,喊一声,奴婢就进来。”
卧室门再次被关上,宁茹儿走到自己的妝匣前,摸到其中的暗格,从里头掏出一个小瓷瓶。
瓷瓶在烛火的映照下,闪着光。
“这都是你们逼我的,本来这毒是留给沈珞缇的,倒是没想到有人比她先试用。”
年初二这日,宁之韵偷偷摸摸溜回扶苏苑。
“母亲。”
宁茹儿看着宁之韵,伸手将人揽到自己的怀中。
“之韵,母亲好想你。”
宁之韵听到宁茹儿的声音中带着哭腔,也跟着哭了起来。
“母亲,之韵也想你,只是外曾祖母不让之韵回来看你,还给之韵请了嬷嬷。”
宁茹儿眼底迸发出恨意,慈爱的摸着宁之韵的小脸。
“之韵,你在外曾祖母的寿宁轩快乐吗?”
宁之韵苦着脸,不快乐,外曾祖母成日让她学这个,学那个,也不陪她玩。
“不快乐,外曾祖母很严肃,之韵害怕。”
宁茹入捕捉到宁之韵眼底的悔意。
“之韵,外曾祖母把你从木母亲身边抢走,是想将母亲赶出去,然后逼着你们认别人做娘,这样你们就成了没娘亲疼爱的孩子,父亲也不会管你们,你就不再是国公府的小姐,哥哥也不是国公府的公子。”
宁之韵一听,顿时慌了。
“之韵不让母亲走,之韵不让母亲走,之韵不要别的母亲。”
宁之韵整个人都扑进宁茹儿的怀中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母亲也不想离开你们,可是母亲没有法子,如今你外曾祖母逼着你父亲要送母亲走,母亲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了。”
宁茹儿哭得更加凶了,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“母亲,之韵不要。”
“好孩子,眼下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母亲留下,你愿不愿意帮母亲?”
宁之韵想都不想,直接点头,泪珠还挂在眼睫上。
宁茹儿嘴角微微勾起,亲热的捏着宁之韵的小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