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多年,养条狗也该生出几分情分了,沈二爷到底没对钱氏下狠手,警告过两人后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儿子拜得名师的喜悦被冲的彻底烟消云散。
嵩山院里,夫子刚出门,学子们尚未散开,沈庭川的小厮便进来禀报,说是李大人同意了收他为学生。
与他交好的学子疑惑:“李大人?哪个李大人?”
李是大姓,朝中姓李的不少。
小厮一脸喜色:“是国子监祭酒,李大人。”
“李卫李大人?庭川兄,你行啊!这么大的事儿竟一直瞒着我们。”
“就是,明年就科举了,能拜得李大人为师,得几句指点胜我们苦读几年啊!”
“日后高中发达了,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兄弟!”
众人一番追捧让沈庭川心花怒放,面上谦虚道:“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儿,日后定不会忘记各位的。”
他视线看到旁边低头读,对这边动静视若无睹的沈庭羽:“其实论起勤奋和资质,二弟比我好上许多,可惜大伯父身份太低,没有接触到李大人这样人物的机会,真是可惜了。”
他面露惋惜之色,明面上是夸沈庭羽读用功成绩好,暗地里嘲讽他不过是个商人的儿子,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认识李大人这样的人物。
沈庭羽本不愿和他们起口舌之争,耽误他读的。
可沈庭川提到了父亲,他不得不为父亲辩护两句。
他将本合上,语带冰霜:“堂兄熟读圣贤,应该知晓尊老爱幼,知恩图报八个字。且不说父亲是长辈,我们作为晚辈的不该随意评判议论。便是哥哥看在你身上衣食住行,所用之物都是父亲所出,也该带两分感恩之心来看待才对。”
沈庭川和沈庭羽同为沈家的子弟,但大家都知道沈庭羽并非沈家亲子,再加上他平日里读刻苦,不常跟着他们一起出去聚乐玩闹,看上去并不好接近。
反而是沈庭川,从不摆架子,出手的大方,次次出去都是他做东,因此身边聚集了一群拥护者。
听到沈庭羽的话,不屑有之,嘲笑有之,更有甚者直接开口讽刺。
“商户就是商户,还怕人说吗?庭川乃是沈家子弟,花用自己家的钱有什么不对?倒是你这个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,用着沈家的钱,顶着沈家公子的名头,真把自己当沈家的人了?”
“可不是吗?过了几日富贵日子,连自己是从哪来的都分不清了,不过是慈幼院出身的野种而已。”
沈庭羽听着众人口中的污言秽语,捏着本的手指尖渐渐收紧。
这些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,可每次听到依旧会伤心,让他不要脸面和这些人争论,他做不到,同为嵩山学子,又不能将人打一顿,只能暗自隐忍。
正如他们所说,沈庭川是沈家有血脉亲缘的子弟,父亲一日不对二房死心,他就只能忍着沈庭川的羞辱,避免父亲为难。
“呦,刚才不是很嚣张吗?怎么?现在哑巴了?”
眼见什沈庭羽不出声,沈庭川的狗腿子们得寸进尺,言语更加无状。
意疾步从外面进来:“公子!镇国公府的凌云求见。”
沈庭羽诧异:“请他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