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牡丹娇贵,出了皇宫,两人马不停蹄的回了梧桐院,亲手将它种上。
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珍贵的花,都凑过来瞧热闹。
沈寒月有些担心:“我不会种花,养死了怎么办?”
这么名贵的花,冒险从宫里偷出来的呢!
若是被她养死了,还不如让它长在宫里。
“国公府有会培育花草的丫头,我调过来一个专门帮你养着它。”
顾卿拉着沈寒月进屋,洗掉种花时沾染上的泥土,语气淡然。
“明日便是三天回门,我等会儿让人将礼单拿过来,你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,方便及时调整。”
沈寒月摇头:“不用,我家里人没有什么忌讳的。”
经过这几天相处,两人关系没有那么生疏了,说话随意了许多。
她发现顾卿小事上有时候奇怪了点,但是每次遇到正事便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成熟稳重的国公爷。
他细心知礼,准备的礼单应该不会有问题。
到了夜间,凌云不止拿来了回门的礼单,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匣子顾卿私的账册和单子。
顾卿将匣子推到小姑娘面前:“你既然嫁进来了国公府,就是我的妻子,这是我的私,日后交给你来掌管。”
勋贵府邸最攀高踩低,她出身低,母亲又攥着掌家权不给,难免有不长眼的东西看轻了她,他将私交由小姑娘掌管,也好敲打一下府上倚老卖老的管事们,别给两分颜色,便分不清主仆了。
沈寒月抿了抿唇:“行,那我先帮你管着,你有需要了我再还给你。”
其实他们两人的关系,顾卿不应该将全副身家交给她保管的。但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,顾卿要给她撑腰,她没有拒绝的理由,反正她也不会动顾卿的东西就是了。
因为要回门,第二天沈寒月起的格外早,冬晴和夏雪脸上的笑容也没有落下过,夏雪还嘟囔着不知道她到底鱼怎么样了,几天没见不知道想她了没有。
顾卿见小姑娘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,自己也选了一身绯红云纹圆领袍穿上,两人并排走,瞧着十分登对。
冬晴这几天将姑爷对姑娘的好看在眼里,心里很为小姐高兴,拉着夏雪落后几步,给两人独处的空间。
两人乘着国公府的马车一路穿过御街,很快到了沈府门口。
知道今日闺女回门,思女心切的沈父和蒋氏早已经在前厅等着了,整个沈家除了二老爷沈弘武,其他的都在厅中等着。
钱氏帮着女儿正了正头上的发簪,瞧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心中暗骂沈弘武太过古板清高,镇国公这样的人物,放在从前他们抢破了头都见不着,如今成了沈家的女婿,作为二叔出来见见怎么了?
说什么人风骨,不能趋炎附势,攀附权贵,跟他同期的官员全都步步高升了,只有他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小小的七品官,都不自己反思反思为什么,她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他,不知熬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头!
再说了,她想将女儿送进镇国公府有什么错?沈寒月长的好看有什么用?镇国公那样的人物,迟早要纳妾的,纳谁不是纳,纳一个沈家的女儿进去,日后两姐妹相互扶持不好吗?
钱氏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,沈见月一脸娇羞的低头。
母亲已经跟她说了要把她送进镇国公府的事情,南安王府的婚事黄了,她年纪日渐大起来,总要嫁人的。虽说嫁进镇国公府只能做个妾室,又要被沈寒月那个贱人压一头,但是镇国公年轻俊美,位高权重,只要她能得宠,日子照样可以过的舒心。
旁边隐形人一般的沈萤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,根据她对这对母女的秉性,心中能猜出几分她们的打算,心中暗暗嘲讽。
也不想想,镇国公那样的身份地位,当真想要纳妾,什么女子找不到?不知道沈见月哪里来的自信,以为自己能得到他的青睐。她这位嫡母靠着大房安稳舒心日子过久了,养的不知天高地厚,心思也一日日大起来了。
也许,根本无需她自己动手为娘亲报仇,这一家子,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。
镇国公府的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,顾卿先下了车,然后伸手去扶沈寒月。
两人在双方家人面前是要做足恩爱夫妻的样子的,因此沈寒月很自然的将手递进顾卿手里。
男子的手和女子的娇柔不同,可能因为长期习武的缘故,手指边缘带着粗粝的薄茧,有些硌手,还有些莫名的安全感。
顾卿拉着小姑娘的手紧了紧,看到沈府的管家迎上来行礼,没有放开,直接拉着人进去了。
管家瞧着两个新婚小夫妻感情甚笃,笑出一脸褶子,招呼人将后面一马车的回门礼搬下来。
两人到了前厅,先给长辈们行礼:“见过父亲,母亲。”
沈父别过脸嗯了一声,蒋氏笑容满脸的给两人一人塞了一个大荷包。
看到钱氏的时候沈寒月脸色冷淡了些,只淡淡的道:“见过婶婶。”
至于顾卿,则直接无视了钱氏,朝着沈庭羽拱手:“大哥。”
被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人喊大哥的滋味有些奇妙,沈庭羽脸僵了一下才扶起了顾卿,别扭的道:“妹夫不必多礼。”
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旁边站着的沈庭川。
被忽视的钱氏和沈庭川脸色都有些难看,钱氏到底年长一些,很快调整好情绪,将女儿推出来:“还不快给你姐夫行礼。”
沈见月正看着顾卿冷峻的侧脸心中小鹿乱撞,冷不防被母亲一把推出来,手忙脚乱的给顾卿行礼:“见过姐夫。”
她含羞带怯,语气娇软甜腻,行过礼后缠缠绵绵的看了顾卿一眼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。
一时间,厅中气氛冷凝。
沈父眼神审视冷寒的看了一眼二房众人,沉着脸默不作声,蒋氏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,恨不得扑上去将二房这对不要脸的母女撕碎,沈庭羽先是看了一眼父亲,然后才冷眼看向作死的二房一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