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氏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。
“母亲,不是我……”
“怎么,你还想狡辩?”
魏氏声音弱下来:“儿媳,不敢。”
此时苏氏和夏媛也都闻讯赶来了禧寿堂。
夏老夫人沉着脸默了好半晌,屋子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,落针可闻。
夏老夫人看看病弱的苏小娘和瘦骨伶仃的夏桉,再看看一身珠光宝气的魏氏母女。
许久,语气凝重道:“夫人出身富贵,日子过得好些,老身没意见。但在我夏府,绝不能出现苛待主子和下人的荒唐事。自今日起,夏姨娘一房该有的份例和物品一样也不准少。拖欠下人的月钱也要一分不少地给我发下去。若是再有下一次,夫人的掌家之权,便交出来吧。”
魏氏赶忙应声:“儿媳听从母亲教诲。”
停了停,夏老夫人加重了语气:“这样想来,夫人似乎很久都没有抄经了,今日回去将《金刚经》给我抄写十遍。”
魏氏头顶一晕,吓得差点摔倒在地。
幸而姜嬷嬷扶住了她。
魏氏却最不善读写字,让她抄写,无异于给她上刑。
当初刚进府时,她犯了错,夏老夫人为了让她修养品性,便罚她抄写典籍经,磨炼她的心性,同时也让她增长些学问。
只可惜,她心不在此处,抄再多的字,也进不了脑子里。
自此,老夫人也知道她最怕这个,此后每每犯错,就让她不停地抄。
以此警示她。
那时她是长了记性的,行事总是尽量不惹夏老夫人发怒。
一本经,她至少得抄上三天三夜,且老夫人眼睛毒得很,她根本不可能让人代抄。
抄写十遍,对她来说简直是酷刑。
可无论如何,也比夺了管家权的好。
她只能咬碎牙应声:“是,母亲。”
夏媛见母亲受罚,心里很不快:“祖母,你不能这样罚母亲,您和父亲都不在府里,这半年里府里上上下下都由母亲一个人照料,母亲很辛苦的。再说,”她瞥了夏桉和苏氏一眼,“她们也不过是少吃了几顿饭,你看她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?祖母怎么能因为妾室,这样罚母亲?”
夏老夫人冷哼了一声:“照你这么说,你母亲毫无过错,是我判断不利?”
夏媛撅着嘴低头道:“孙女不敢。”
“我倒是想问问你,为何忍冻挨饿的是她们,不是你和你母亲?”
夏媛心里一急:“我如何会挨冻挨饿?!”
“是了,你出行有上好的手炉暖着,回屋又有旺盛的炭火烤着,疼爱你的母亲掌管着府里的中馈,你又如何能理解这种事?”
夏媛一噎:“我……”
魏氏知道夏媛只会越描越黑,赶忙伸手扯住她,朝她警示地摇摇头,不让她再说话。
夏媛还是忍不住替魏氏辩解了一句:“可是母亲,一本经那么多字,你何时才能抄完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