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颜煦静静地听着，“因此你是故意把酒泼到乌古伦氏的身上。”
“当然，否则我就直接扇她大嘴巴子。”说话间，戚芫芃还甩着手臂故作扇人的姿态。
完颜煦眼角闪过一丝笑意，“你就不怕乌古伦氏会怀疑。”
“怀疑又如何？用他们的话，生米已成熟饭，若不是这样，如今煮成熟饭的人就是我了。”
“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？”
“进入漪澜小筑后，我从窗户翻出，花农的板车早就候着了，经过改良，板车底部增加一暗层，我就躲在里面。泼酒后，故意带乌古伦尔雅去离漪澜小筑最近的西偏殿换衣，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迷药，迷晕后，板车也到了，把她塞进改装过的板车暗层里，运回漪澜小筑，而我就施施然出来了。就她那个长草的脑袋瓜，把头挠破都想不明白。”
完颜煦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轻点膝盖，目光专注而深远。
“那件桃红外披，是你故意给她穿上的。”
“是，初认识，面容未必记得清，但身上衣裳的颜色定会记得，今日我故意穿桃红色的褙子。”
完颜煦暗叹竟然会用颜色作为心理暗示，在古代，这种认知十分了不得。
“就算如此，唐河暮再急色，仅凭一件桃红色褙子也不会把人认错，除非”
“除非我在唐河暮身上下了药，君主猜猜我在哪里下手。”
完颜煦思索了一下，“盐梅。”
戚芫芃赞叹跟聪明的人交谈就是节省气力，“答对了。您是怎么猜到的。”
“没有什么比在吃下迷药更加稳妥的了。乌古伦氏的茶水亦是如此。”完颜煦语气虽平淡，但想到戚芫芃邀请唐河暮吃盐梅的场景，心里有点堵。
“那盐梅可不是迷药这么简单了，而是合欢散，吃下后满脑子都是那种事。”戚芫芃眼皮抖动，弯了弯唇角。
“那你又如何确定他能拿到有下药的那一颗。”完颜煦心想这女子胆真大，这可是冒风险的。
“他拿哪一颗我不知道，那我拿哪一颗我自己能控制，全都有下药，就我手上的那颗没有！嘻嘻。”戚芫芃忍不住眉欢眼笑，上扬着嘴角绽放出明媚的笑容，笑容中却又透出狡黠。
完颜煦心下暗惊，真的让人佩服。此女子心思缜密，胸有城府，的确不是泛泛之辈，幸亏她不是他的敌人。
完颜煦难得佩服别人，但面子上却不能输，扯了扯唇角：“百密一疏，那件桃红褙子现在何处。”
“桃红褙子啊！糟了！”戚芫芃惊呼了声，用手半掩着张大嘴唇。
刚才得意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。
方才的一场混乱，那桃红褙子就扔在地上。
秀里在马车拿的衣裳并没有桃红褙子，细查起来，万一追查这桃红褙子是哪里来的，保不定会露出破绽。
完颜煦满意地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，道：“我已经命人收起来了。就算有人追查，孤也会让他们查无可查。”
戚芫芃拍了拍自己的心口，才算稍微定下心，呼了一口气：“幸好幸好，多谢君主！”
戚芫芃心念一转，莞尔一笑，说道：“臣妾斗胆，望君主再帮我一件小事。”
完颜煦瞄了她一眼，神色并无过分波澜，语气却透出一丝洋洋得意之感：“哦？难得远宁公主出言相求，孤且听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