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其他事,谢长君为了能离开这个鬼地方,会毫不犹豫的应下。可是眼下,裴昭想要的是谢家的把柄,这让他顿时心生了退意。
谢家出事,他作为庶子,只会前途尽毁,这其中利害关系,他心如明镜般清楚。
“谢莞心跋扈惯了,许是听到臣在牢里骂了她两句,就要取我性命。”
谢长君嘿嘿一笑,一副茫然无知状,“如果我真知道什么,刑部又怎么会放过我呢。”
裴昭微微一笑。
将男子身上伤痕打量一番,便知从前刑部绝无半分敷衍,谢长君在此吃的苦头,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。
但他最终,还是未吐露过谢家半个不是。
可见此人虽然好色不着调,到是个硬骨头。
不过,他毕竟还是动摇过,不然谢莞心也不会冒险杀人了。
既然他不怕死,就只能尝试利诱了。
裴昭走上前,眼里流露出几分怜悯,“谢公子才貌双绝,真甘心死在这俺攒地方?
不瞒公子说,我这次过来,也是殿下的意思。
谢将军赫赫战功,谢家地位自是无可撼动。殿下最需要的,不过是谢家的忠心,有些事你不说,若是让他自己查出来,那就不是失望那么简单了。”
谢长君垂眸,语气没有半分犹疑,“谢家对齐王殿下忠心耿耿,长君绝不敢隐瞒。”
见对方毫不动摇,裴昭也不再劝,将袖中早已备好的东西,直接拍到谢长君怀里,
“谢家把持着清水各水路,与燕京的私下贸易清单,你看看吧。”
闻言,谢长君的笑容僵在脸上,半响才翻开交易的账本,只匆匆翻看了几页,便面如死灰的跪了下去,
“父亲糊涂只是一时财迷心窍,求殿下网开一面”
裴昭微微一笑,“谢家可有涉及药草贸易?”
谢长君摇头,“没有,就只有本子上这些了,都是些矿产和食盐。”
都是清越禁止私营的东西,已是足够杀头的重罪了。
裴昭又道:“殿下看到这个本子后,发了好大火,本妃还好生劝说了一阵,这种糊涂事,定不是谢将军所为,不然为了一些银钱,谢家世袭的爵位被夺了,岂不可惜?”
谢长君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涔涔冷汗。
不知她话中用意,只不住点头应和,“是,是,不是父亲”
裴昭见他吓得说话都结巴了,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:“那谢公子以为会是谁?
若是你的话,那本妃也不必与你在这废话,你安心等死便是。
谢家除了你,便只剩你的哥哥,谢长鸿他若一死,那谢家的爵位,将来便只能传给你了?”
闻言,谢长君蓦的抬头。
半晌,才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。
是啊,若是将一切推给谢长鸿,那自己不就成父亲唯一的儿子了么
为了谢家他可以蹲在狱中,哪怕一辈子,但是世袭的爵位就在眼前,只需要牺牲一个自幼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嫡兄,这个选择,似乎并不难做
——
几日后。
屋中烛火摇曳,萧凛将手中的折子放下,眸中闪过一丝疑惑,“谢长君一事,你是如何让刑部放人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