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说中一个仙人感兴趣的话题,老道来了劲头,将之前所遇离奇一幕说了出来。
原来就在老道即将出宵皇地界时,天骤然阴沉了下来,他以为天将大雨,于是躲于一折风洞中。
石洞很浅,不到三丈长,却折了个大弯,好似被什么从中劈开了般,仅露一点光,但足以比外面亮堂。
老道当时也不多想,沿着狭窄的石缝侧身钻了进去。
风从洞外吹进,折了弯,呼呼作响,一种肌骨透凉让他渐感舒爽。
待从洞的另一头钻出时,所见竟是一面高不可测的岩壁,岩壁如斧劈,十分平整,稍有些许倾斜,与折风洞一面石壁仅一臂之距,越往上越窄,堪堪形成了一线天光之景。
老道叹为观止,抚掌大悦。
未几,那一线天光渐变成昏黄,想必大雨将至。
岂料,那线昏黄突变成一道惨绿,蔓延在石壁上就像长了青苔,继而爬到地上,铺得满地都是,透着一股股森冷吊诡之气。
老道心下一惊,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,直到撞上了石壁,才猛然一回头,却惊见原先的洞口已不见,那折风洞竟然消失了?
老道呼吸一滞,内心发怵,不禁一通乱想,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撞邪了。
突然一阵盔甲碰撞的叮当声,从窄缝中传来,好似成百上千的脚步声,声势浩大,却不见踪迹。
他想设法布个结界奈何关键时刻失灵了,阴风在他耳畔嗡嗡直叫,好重的鬼气!
老道心惊肉跳,不住地想:这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。
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如能震开山石般震得两壁微抖,碎石滚落。
老道脊背发凉,缩身成一团,不禁微开眼缝,这一偷看,惊得他一下咬住了自己的手臂,只见上千双穿战靴的脚行走迅速,步伐整齐地从他面前呼哧经过。
生怕自己挡住了他们的道,老道拼命地缩紧身体,可他们竟然贴着岩壁前行,再往上一看,这些人自腰以上的身体都不见了,只留下半身井然有序地前行着。
老道全身一僵,冷汗流进了眼睛里,他不敢出声,紧眨了一下眼,挤出来不知是汗还是泪几滴。
待他再睁开眼时,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不见了,就连石壁也消失了。
眼前竟是阳关大道,天也亮堂了起来,而他就蹲在折风洞的洞口,即原来入口的地方。
老道打了个寒颤,不敢多留,拍拍衣上尘土,立即逃开了。
如今想来,他也是好奇心盛,才会进了那个折风洞的,后来细想,才记起有“过阴兵”这一说法。
传闻中,阴兵分两类,一类是请来的,一类是不请自来的。
请来的存在着某种契约关系,尚且能掌控得住,只不过请走还需费点心神;
不请自来的,通常来者不善,连带着杀戮而来,且非战不退,非死不消。
山河沉思,之前在宵皇墓庐的那些阴兵可是有头有脸的,与老道所见有偏差,倘若性质与墓庐那边的一样,至少并无恶意,只是上千阴兵,何需如此多?倘若性质不同,又是敌是友呢?
“你说是在宵皇边境所见?”山河问道。
“是啊,我来回都是走同一条路,哪曾想会遇着那么邪乎的事。”
老道一叹,看向山河又心生庆幸,想必是倒霉够了,才能迎来好运气,不然,又怎么能遇着仙人呢?这么一想,他忽又觉得心里平衡些。
山河沉思道:“阴兵出现在边界之地,要么是镇守边境,要么是入侵,不论是何情况,至少鹿无不太平了。”
他又想起了如梦似幻的那一幕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
他出鹿无已有月余,一路上走走停停,岂料中途误闯了山瘴之地,绕了多日,才从里边走出。
出来后竟到了一处名叫山青岭的地方,岭下有一山青村,恰逢当地人办喜事,大摆筵席十日,他也就在里头待了十日之久,许是耽于美好而蹉跎了岁月,等他再出山青村时,外面已过了大半月。
宵皇边境真有那么邪乎么?
山河又问道:“除了过阴兵,你可还遇见其他怪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