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摇了摇头,云追月也有同感:
“是他说的话。若是秦家少爷已病故,秦家为何不发丧?按理,封家人也早该知道此事了,这秦家为何要对封家也隐瞒?偏偏他一个远在城郊的茶棚伙计知道如此重大的消息,也确实有些匪夷所思。”
事实上,还有更加匪夷所思的事,那就是云追月此前调查到的情况与那伙计所言有出入,不过在此,他也不会将此事说与二人听。
“确实如此。”山河应道,而他所推测的情况要比他们所说的更为复杂离奇些,只不过他需要一条线索,足以串联起所有事情的线索,才能验证他的想法,但他着实有些害怕会被他猜中。
只有老道一脸沉着地想着,却怎么也觉察不出有何不妥:“我说,你们是不是有事串通一起捉弄老人家啊?”
云追月与山河互看一眼,笑着道:“岂敢?对了,还未请教老丈尊姓大名。”
老道见云追月颇有风度,还特地停下来对他行揖,此举令他心情愉悦,连忙道:“云陆道长客气,老汉自打修道以来,已将俗名忘却,也不再提及,唯有一壶酒随我入世,是以一壶老道自嘲,云陆道长若不嫌弃,就唤老汉‘一壶’吧。”
云追月愣了愣,脸上露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,一旁的山河憋不住哈哈大笑道:“一壶老道?一壶?”
他自顾自捧腹向前笑去,老道讪讪地接道:“这个号还是我想了三日三夜的呢。”
“还想了三天三夜?哈哈哈……”
云追月连忙拖住笑得前俯后仰的山河,趁老道还未上前来,赶紧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笑了。
山河则悄悄地问他:“那你可愿意唤他‘一壶’啊?”
“这……”云追月顿时语塞了。
山河拍了拍他手臂,道:“没事。教他意识到这名确实不好叫,他就会再想三天再换个能叫得出口的名字才罢休。”
只见他向老道走去,硬着头皮叫道:“一壶老道。”
老道立即抬了头来了劲,这名字从仙人口中叫出,果然倍感亲切,他笑眯眯地应道:“地山仙唤老汉何事啊?”
云追月扶了扶额,这一老一少怎就有些不正经呢?
山河隐忍住要动手的冲动,问道:“你看这三人里头你最年长,按理说我们都是晚辈,都该尊你为长辈是吧?”
老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,指着山河道:“仙人万寿无疆,最年长的是你。”
“……”山河沉着片刻,严肃道:“恕我直言,你这名,不好。”
“啊?当真?”
“它会影响你的运气,你想想自从用了这个名之后,运气如何?”
老道仔细地回想了下:“确实不好,不过还是遇见仙人你了啊。”
“啧,你不是说你修了大半辈子吗?此等缘分修来的。”山河煞有介事地说着,老道稀里糊涂地应着:“那依仙人的意思是……”
山河道:“你想想再取一个,我们帮你斟酌一二,如何?”
“那太好啦!”老道十分感激,也尤感庆幸,走路都轻快了许多,又哼起了不知名小调。
就在这时,一阵人喊马嘶的喧嚷声传来,似从身后来。
三人回头齐齐望去,一队人马远道而来,浓重的杀气扑面。
影影绰绰似有火把开路,三人同时闪身到路旁。
少顷,大队人马纷至沓来。
领头的见着路边三人,紧勒马缰,一队人马向前赶,一小队围了上来。
老道一见人马装束,脱口而出:“糟了!是秦家人!”
闻言,云追月一怔,忙看向一旁的山河,他倒是了无遽容。
马上的人将他们三人打量了一遍,见着一人还戴着斗笠,于是粗声喝道:“你,把斗笠摘了。”
老道忙上前抱拳道:“各位,我们只是城里伙计,刚从山神庙下来……”
“没有问你,”领头那位不耐烦,拔出剑指着山河,“快把斗笠摘了!”
老道屏息凝神,云追月握剑的拇指微微推开了剑鞘,山河迎上了前,大大方方地将斗笠摘了下来。
围上来的人无不骇然,问话那人看得最清,惊得连连倒退,大喊一声:“妖孽?妖孽出现了!!!”随即吹响了口哨,这一声哨立即得到了群马的响应,奔向前去的马儿旋即掉头回转,不多时大队人马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。
来人气势汹汹,各个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,才刚围上来,就亮出了手中的利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