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光一闪,他从怀里掏出那尊塑像,寻一高台供着,捻土为香,顶礼膜拜道:
“老汉我身无长物,惟一诚心,今日叩求山神,惟愿山神显灵救救你自己吧。”
说完,连磕了三个响头。
虔诚叩拜起身那瞬,老道惊见一个身量颀长如松柏的人走了进来,还戴着一张凶恶鬼面具,老道顿时一愕,要不是随后进来的拾泽,让他微微定了定神,他准能大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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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人似乎看都不看他一眼,就朝山河径直走过去。
老道眼珠子忽地瞪大,正要上前阻拦,却被眼疾手快的拾泽拉到一旁。
“他、他……”老道指着朝天歌,还未说出口,拾泽就又朝他打了个噤声,小声警醒道:“别说话,大祭师是来救山河哥哥的。”
“你说他、他就是宵皇祭师?!”老道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,惊奇的目光在朝天歌与拾泽身上来回窜动。
今日居然看到了传闻中的宵皇祭师?!
老道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真怕这几日经历的一切会是大梦一场。
拾泽点了点头,再给他吃颗定心丸:“只有大祭师能救山河哥哥。”
按昨夜的说法,仙人与这宵皇祭师的关系似乎不错,但被带上“仇家”的身份,立场不同,再好的关系也都会有瑕疵。
又看小神人在宵皇祭师面前谨小慎微的模样,老道虽有所顾忌,却也不敢轻举妄动,直到真看到宵皇祭师给山河把脉时,他才将提起的心放下。
山风阵阵,山河却平静得如同一湾碧波不兴的湖水,透着一股将死之气,又似在悄无声息地积蓄力量亟待沸腾。
朝天歌目光微敛,放开他的手,将他一把抱起进屋。
老道反应过来就要冲进屋内,“砰”!大门重重关上,似乎发出一声“任何人不许进来”的警告。
拾泽如是道:“我也很想进去看看,但不想因为我,让山河哥哥醒不过来。”
闻言,老道也打消了要进去的冲动,转而再拜山神塑像。
“咦?”拾泽扫过来一眼,竟看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,“你拜的可是山河哥哥?”
“小神人好眼力。”老道忍不住夸道。
“那我也来拜拜。”拾泽不明觉厉,也跟随着虔诚跪拜起来。
屋内朝天歌令山河盘腿坐榻上,探他鼻息绵绵若存,便迅速解下他的衣衫,将其长发拨到胸前,露出他的后颈。
朝天歌坐在山河身后,注视着他的后背,微微沉住了气,剑指在其后颈处勾了一道红符,符箓随着他手指牵引,自后颈到腰,最终在命门处隐了进去。
受符推动,山河身体一震,往后倒去,不偏不倚撞进朝天歌怀里。
朝天歌气息一滞,一动不动,静候片刻,见他毫无动静,便轻悄悄将山河扶坐起来,正要拉起他的衣衫,手却被一瞬擒住。
朝天歌震惊之余,反手挣脱,急速起身逃离,却被一头乍然醒来的猛兽压在身下,动弹皆难。
他急得眉目紧缩,身上之人眼波荡漾,唇边笑意浅浅,心中分外喜悦。
“朝天歌,你这是意欲何为?”山河揣着一脸惊奇,故作惶惑道,“脱我衣衫做什么?你该不会是……”
那风流少年朗的佻达,被山河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你!你!!”朝天歌眼中的火花快迸射出来了,他看不到山河此刻眸中如星河般灿烂,只觉他此举太过失礼,于是叱责道,“休得无礼!快放开我!下来!!”
山河不动声色地压着心头莫名的悸动,正经道:“你先把话说明白,不然我把外边的人都喊进来,让他们来评评理。”
朝天歌心火正盛,胸口堵得慌,竟然吐出一口血来。
山河心间一颤,急忙放开手,仓促间,他将朝天歌的鬼面具掀开,那张修晳清俊的脸,这一刻煞白煞白的,又沾染了血渍,一白一红分明得有些刺激眼球。
这人怎么就又吐血了呢?
他还未曾有任何举动……
又不免觉得兴许他有气死人的天赋,这就是为何一向镇定自若的大祭师,每每见他都气不顺。
“你可别吓我啊,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……”山河有些不知所措,只觉得头冒青烟。
正想要伸手来扶,朝天歌冷斥道:“滚!”
这字一出,山河霎间心凉了半截,上次说“滚”的时候,是在风行小筑的澡池里,这次是在暖烟阁的榻上。
他的身体竟这般虚弱,遭受不得刺激了,山河啊,你可长点心吧。
山河暗暗骂了一遍自己,明明事情不是这般发展的。
“咚咚咚”一阵敲门声响。
屋内二人一瞬屏气敛息,又听到拾泽的询问声,谈虎色变,不由面面相觑,此番情形怕不好解释。
山河忽把脸凑近,小声道:“靠你了。”
朝天歌瞪了他一眼,缓了缓,提上一口气,冲门外沉声道:“安静!”
果真,这一句出,外头立即鸦雀无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