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得剑啸声从黑烟浓雾中传出,几十道剑光在那东西中穿梭。
顷刻间,大团黑球竟然在凌厉剑光中迅速消散,飞出的卧云剑堪堪搅断了那些鬼手。
云追月跃步而来,稳稳接住了摔落下来的山河。
足尖点地,卧云剑归鞘,山河这才缓过神来,却神情木然地看着云追月。
云追月两道眉紧锁,暗道不妙,山河这般莫不是失了神志?
他紧忙将山河放下,令他盘腿而坐暂稳心神,再去看昏迷一旁的老道。
云追月将老道快速地检查了一遍,心中狐疑:这可是灵脉消损的迹象?里头藏进了东西?
他尝试着用灵力给老道舒络了一下筋骨,须臾,一缕黑烟从老道嘴里喷吐出来,老道随即舒醒过来。
一睁眼见是云追月,老道激动得拽住他的手:“云陆道长?云陆道长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!”
云追月不知该笑还是该愁,又见老道扑身向山河,见他木讷打坐,不由心急地晃动他身,叫道:“仙人?仙人……仙人这是怎么了?”
云追月确定该愁了,疾步过来拉开老道:“等等,别靠近他,适才他被鬼手拖住,想来是被扰了心神,现在最好别惊他,让他安定下来先。”
老道忧心如焚,却也不得不点头答应,目光扫了一遍狼藉的院子,问道:“那东西呢?死了还是逃了?”
云追月道:“它本就是死了的。”
“也就是说,它逃了?”老道心存戒惧,怕那东西去而复返。
“不,它还在。”云追月余光注意着院墙一角。
“啊?”老道一哆嗦,不自主往他边上靠过去,小声问道,“那、那在何处?!”
云追月蹲下来,看山河的双眼终于慢慢有了光,道:“它在酝酿,在观察。”
“那不趁机干掉?”老道明白让对方喘气就是给自己培养麻烦,最好就是能趁早扼杀,免了后顾之忧。
云追月却道:“它这样我们也无法完全杀死它,换而言之,无形体随处可在,只要有一息尚存,那便有可能会继续成长,唯有等它完全聚拢成形再动手,方可免除后患。”
“那它完全有可能留下部分,逃走部分啊,逃出去的我们很难抓吧。”
“适才打斗中,觉察有此可能,我已经对整个院子设下了结界,它逃不出去。”
老道一听,不由得称赞:“不愧是云陆道长!”
“我也不知是否应付得了,稍后老丈若有机会就带着他逃了吧。”
云追月虽多年游猎,对付邪祟凶煞的经验颇丰,但期间就从未遇到过此种类型的,是否能游刃有余,大抵心中也是无底。
云追月说这话,老道顿感心虚,喃喃道:“云陆道长,刚刚以为你已经……那个了,所以才……但是现在,老道不会离开的,不给你添麻烦,默默支持云陆道长!”
他靠近云追月耳边道:“还有啊,云陆道长别这么谦虚,要是让那东西听到了,还以为我们真的对付不了,那就助了它的威风了。”
云追月哑然失笑,这还真的不是谦虚,但也不忍打击信心,就任由他这么认为吧。
看了看山河,见他也慢慢好转,云追月便问老道:“你们刚刚可是起了什么阵?”
否则不会吸引去了凶煞的部分精力,从而给了他找准本体位置的间隙。
老道想起来了,有些骄傲地道:“那可是仙人起的阵,至于是什么阵他没说,不过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!”
云追月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纸,拾起一张残缺不全的符纸,虽然只能看到一个符脚,但已然知道这是一张退煞符了,只不过此非寻常的退煞符。
“这符是……”云追月话音未落,院中阴风骤起,卧云剑又开始震动起来了,“成形了?”
“来、来了吗?”老道脸色一变,看着院中半空突然开的漩涡,不禁瞠目结舌。
那漩涡有股强大的攫取之力,不断往内吸东西,满地的碎屑与院中的树叶皆被吸了上去,好似个无底洞。
随着吸收的东西越多,那个漩涡就越大,风也就越强劲。
云追月不加迟疑地将山河拉到一个避风的角落,老道不待他叫唤,就已经随着他躲避起来了。
安顿好两人后,云追月一个奔跃而起,令剑出鞘,一道灵光疾闪,仿若自鞘中飞出了十几把卧云剑,朝着那个漩涡刺去,登时整个涡旋连同着空气都炸开来,真是疾雷不及塞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