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追月忽地警惕了起来:“你们……感觉到了吗?”
“嗯。”山河微微点头,有些担忧,如此锋芒逼人,应是个不小的东西。
再一看老道,他已是满脸虚汗,说不清前方是什么东西,总之十分不祥。
不止前方,整个宅院都笼着一层邪气,须臾就弥漫了四周,阴浊之气逐渐袭来,寒气凌人,让人无端渐生心悸,好在三人都有修道真气护体,要是平头百姓,恐怕早已招架不住了。
三人面面相觑,屏气敛息地朝着邪气最盛的地方探去。
“府内还有人在吗?”山河心中忐忑,如此重的邪气对人可极为不利。
云追月道:“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了。”
老道理解错了,慌地瞟过来一眼,略显紧张道:“就算有活人,还不活生生给这东西吞了?不是老汉害怕,只是这邪气万一是那玩意儿散发出来的,二位高人可有应对之策啊?”
山河与云追月甚有默契地回道:“随机应变。”
老道哑言,这不相当于还没准备好嘛。他吞咽了一下口水,心底微微发颤,小声问道:
“要靠智取还是武斗啊?说实话,老汉智取肯定不如二位,要硬上还是你们强,总之你们想用哪招最好提前给透露一下啊,要跑什么的,好歹老汉能跟得上,免得反应不过来,倒拖了你们的后腿……”
越是靠近那极阴之处,老道的脚步就越缓慢,步子就越小,渐渐地,他就落后两人一大步了。但口中的话还是不停,直到入了后院,山河猛地转身将他的嘴一把捂住。
说实话,即便山河不动手,老道都能立马闭嘴,倒不是识趣,而是眼前景象足以让人瞠目结舌。
白布披挂的灵堂弥漫着青色幽光,原本应横放地上的灵柩,如今却如悬针一般竖立浮在半空,异常诡异,而且棺木周身缠满了灵符,灵符用红绳串一起,每两张符中间绑着一枚铜钱,明显是要困住棺木里头的东西,灵堂两旁悬吊着的两朵布扎的大花无风自摆,似有阴气浮动,让人不禁脊背发凉。
老道神色慌张,感觉寒从脚起,一瞬升至头顶,霎时头皮一阵发麻,他哆嗦道:“仙、仙人,这阵仗……可是提醒、生人勿近啊?”
他转头求助身侧的两人,只见他们凝神秉气,紧紧盯着那口悬棺。
“这是困煞阵!”云追月的脸色也不好看了,缓缓道:“若非极凶极恶之物,一般用不上此阵法。”
老道闻言不免又是一怔。
不错,这还是传统阵法。对山河来说这阵法太熟悉了,毕竟一百多年前就是出自他手,只是当年草创此阵,不过为困住一条大蛇,后人沿用也不知道改进一下,看上去手法还是那般拙劣,在云陆道长面前多少有些丢人。
但见那灵符抖动,铜钱如雨点不断扣击着棺木,悬棺内似乎有股煞气即将破出,这阵法恐怕要撑不住了。
山河凝眸紧盯,仿佛就要等着那东西破棺而出。
此刻,云追月的卧云剑也是震动得厉害,此剑有灵,对煞气感应极强。
棺木一响,卧云剑也跟着铮铮响起,老道瞪大眼盯着卧云剑喊道:“云陆道长的剑……”
云追月道:“卧云对煞气有感应,一旦发现有煞气靠近,就会鞘鸣示警。”
“老汉略有耳闻,只是刚刚怎么不会提示?”老道疑惑,要是早些时刻提示了,他怎么都得拽着这两人离开此地,虽说凭他二人的能力,要应付凶物不在话下,但犯不着经此一遭。
云追月又道:“煞气不重,卧云不理。”
“当真好有个性,老汉欣赏!”老道啧啧称道,掩去了后面的笑声,只因此时此刻再笑就实在不合时宜了。
山河环顾四周一眼,微一推敲,大抵知道此处灵堂棺木里头的是何人了,而且此前封师颂也有提及,如此一来,秦家少主秦晋之怕是要变了,至于变成何物,只得静观了。
“封师颂说秦方朔杀了自己的儿子,那这棺木里头的就应该是秦晋之了,你可见过秦少主的模样?”山河问老道。
看仙人主动问他话,老道也顾不上紧张了,随即应道:“见过见过。”
山河道:“稍候那东西出来了,你可得认准了。”
“啊?”老道有些慌,立马问道,“不是,我们就站在这等着那东西出来?确定不躲一躲吗?”
山河摇了摇头:“迟早得碰面。”
“不是,老汉觉得,是不是可以趁其不意攻其不备,先布一个陷阱,等它出来再打个措手不及?”老道有种冒死进谏的感觉,“我的意思是,万一那东西破棺而出,炸到我们了怎么办?要不先躲一躲?等看清了再出手?”
山河似笑非笑转向他道:“来不及了。”
话音刚落,砰!
莫说是木棺了,就连整个灵堂都轰然炸开,宅院一角一瞬夷为平地。
而这三人,果真还是毫发无损地站在结界之内,固若金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