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自己的分身,那么取他之名也说得过去,只是他已经懒得再想一个除他以外的像样的名字了,还为此沾沾自喜。
山河捻了诀法,吾名犹如灵附,对着他又是作了一揖,随即前面开路而去。
他往前走一步,吾名便要走四五步,连跑带跳,不亦乐乎。
吾名虽是他灵识分化,但自己操控着另一个“自己”,也能玩得开。
他自知一个人要是无聊起来,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,正如此刻一般,他在“玩”自己。
困意来袭,他就抱着吾名靠在一棵大树下,解开遮风衣作被盖身上,顺势将斗笠遮住脸,在微风轻拂中,山河不知觉中睡着了。
暮云叆叇,树影渐淡,晚风习习,树下的山河依旧一动不动,但怀里的吾名就已探出了个小头,冷眼静看四周。
风过丛林,似有异动,“咻”的一声,一个红影掠过。
吾名才探出的头又缓缓下沉,敛神眼观六路。
一条红绫顺着树干滑下。
山河虽纹丝不动,但斗笠之下又是另一副神情——他嘴角衔笑,泰然自若,正等待着猎物上场。
红绫倏然落下,将要锁住其喉,不料却被他反手抓住。
红绫见势不妙往上一缩,将他整个人拽上树,顿时叶落纷纷,吾名仰头望,眨眼间,山河便拖拽着红绫从树上跳下。
“往何处逃?”山河紧抓着那条不安分的红绫,“我不去找你,你倒是找上门来了?”
红绫像是被抓住了命脉,折腾了一会儿,就萎了。
“这都让你成精了,一路跟着来是又想取我性命?”
山河甩了甩红绫,见红绫没有反应,便用捻诀试探了一下,吾名皱着眉头。
他一愣,心中疑惑:这不是精怪?
但凡没有意识之物一旦行动自如,莫不是精怪附体,便是他人操纵。
可要是精怪附体,能从他手中逃脱的也不多。
莫非是如他一般分了灵识用意念御物?可这等遣灵术早年为他所创,几百年来不曾用过几回,更别说是传与他人。
若真有后辈贤能偶遇遣灵术后,在如法炮制的基础上再创造,也不无可能,真要如此,那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。
他感慨连连,一时放松却让红绫从手上溜走,还一头钻进了他的衣袖中,惹得他脸色骤变,遂急抽出另一只手去制止,但为时已晚,那红绫已经盘踞他的胸口处了。
“别动!”山河大喝一声,随即手忙脚乱地解衣抽红绫,但那红绫灵活得紧,一下便缠上了他的腰。
“你到底是何方妖孽?!”他霎时僵住了,这处别人碰不得,何况还是个妖孽。
而红绫似乎有所觉察,正有意挑逗,徐徐摩挲。
山河打了个冷颤,咬着牙狠狠道:“我饶不了你!”
说话间,红绫就被伺机而动的吾名,一股猛劲抽拽了出来。
他立即念了个咒,一把火将整条红绫焚烧掉,直至化为灰烬。
恼羞成怒的他顾不得红绫追杀他的目的,只管逮住个机会将它烧了。
山河目光如炬紧盯着红绫焚烧,那抹灵识窜出了,刹那间,他掐了个诀,甩出几个铜钱追上。
脸上的余晕未退,他一边叨着一边穿戴好衣衫,一副被欺负了又出不了气的不甘模样。
这时,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远处欺来,气势磅礴,恢弘深远,令他浑身一震,随即来了精神。
“吾名,有高人!我们快跟上!”山河匆忙披上遮风衣和斗笠,边走边催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