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住嘴!”拾泽咬着唇,目光透着不悦。
老道吃了一惊,心想这小娃子火气太大,还是不要随意招惹他为妙,免得被他丢下山崖去。
山河猜测道:“我想即使我们不从鬼遮眼里头出来,也会有人搭救吧。”
“嗯。”拾泽点了点头。
“看来是连后路都想周全了。”
“谁?是小神人吗?”老道瞟了拾泽一眼,被他一瞪,瞬时又将目光收了回来。
“是巡司。将巡司从城里调派到边境,想必不是对付外城人那么简单,或许是要抢先一步发现所谓的‘把柄’,并将其带出宵皇之地或者是藏起来。不过,我思前想后,还是有些不明白,若是巡司不曾发现,那游走的鬼遮眼最终会把人送往何处去呢?”山河沉思道。
“我听说是从何处来就送回何处去。”
“如此说来,那鬼遮眼是为了阻止别人进来所布下的?”老道疑惑道。
“老道,看来,我们来得不是时候。”山河一直捧着碗,粥也没舍得喝下。
拾泽忙不迭道:“不是的,哥你能回来真的是好,虽然现在不好见大祭师,出入也要谨慎,但不知道为何,见到你我就安心多了。”
山河听这话,伸手摸了摸拾泽的头,心想朝天歌必然也不会将全盘计划对阿泽说,具体情况还是要问过他本人才清楚。
“阿泽,宵皇境内阴兵出没的事,你可知道?”
拾泽悚然一惊,望过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惧:“哥,你说什么?阴兵?”
难道有什么人又……
山河看他的神情,多半是猜到了他准是又想起了朝爻,且并不知阴兵之事,于是岔开了话题:“哦没事,我只是随口提提,大祭师近来可好?”
老道刚竖起耳朵来听阴兵的故事,怎知就这么被山河轻描淡写带过了,难免有些失落,就长唉了一声。
拾泽也跟着叹了声,道:“他最近什么人都不见,连若悯姐姐汇报事情也只能站在门口,面都见不上。”
听起来状况有些不妙。
山河略加思忖道:“可是近来发生的事太多,他需要清静清静?”心里却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。
“可能吧,都是那些人害的,搞出那么多事来,”拾泽喃喃着,“要不然大祭师也不会累到睡着了,连我偷看,他都没发现。”
“你去偷看了?”
“我、我只是担心,哥,你可别说出去,我只是忍不住在窗外偷看了一眼。”
“好,我们都不会说。他在祈楼还是在风行小筑?”
“他常常在祈楼,有时几天都不出来。”
“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?”
“也有,就是朝爻哥哥离世之后……”说到此,拾泽声音渐小。
山河沉默地喝了一口粥,忽的,他眉一皱,道:“你这粥中加了何物?”
拾泽自己也吃上一口:“没有啊。”
“为何有些苦味?”山河盯着粥出神。
老道又尝一口味道,并不觉有何苦味,不过他似乎也明白了是何缘由。
拾泽抢过山河手中的碗,喝了一口粥,表情过于平静,连山河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。
拾泽再喝一口,确定道:“哥,你是上火了,自己嘴巴苦,可不能怪我的粥。”
山河哑然失笑:“看来是我的问题。”
老道却道:“我看公子不是上火……”他故作神秘,挑眉看山河。
“那是……”
老道笑了笑道:“心里不是滋味,再香甜可口的东西都尝不出味道来。”
山河一愣,细想或许真就如此。
拾泽温声问道:“哥,我是不是说错话,惹你生气了。”
“没有,你别想太多。”山河还真怕他胡思乱想,把这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默默记心头就不好了。
“公子不是生气,他是担心你家大祭师,给苦的。”老道悠悠道。
“老道!”
“真的吗?”拾泽追问了,“哥,你也想他了是不是?”
“呃……”山河知道拾泽向来坦率,不料他问出的话如此棘手,让人回答“是”也不对,“不是”也不对。
老道翘起个腿,摆出一副好似看破一切的姿势。
“哥你可千万要忍住,不能偷偷跑去看大祭师,知道吗?”拾泽认真道,“而且现在戒备森严,你很难进得去的。”
山河一时无言以对,但不可否认,这个想法才刚刚萌生,就被拾泽“温馨提示”了。
未等他回话,老道添油加醋了一把:“你放心,公子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,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“老道,越说越离谱了。”山河终于听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