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得上?配不上?她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的。
逐渐淡去视线的少年和将永久珍藏在心里的少年,言妖都将那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心里,成为此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。
再后来,入了高中的她,年少叛逆,她学会了抽烟,喝酒,打架,打的每一场架都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搏,那些自己欺负别人,被别人欺负日子,她变得越发的麻木,越发的冷漠。
夜夜不归家,满身是伤都已经成了常态,原来的孙离还会拉着自己,不给自己去,久而久之之后,自己打架要是打不赢别人,还会被陈谷他们嘲笑:
“你是猪吗?打架都打不过人家...”
她终于明白,那些躲不过去的福祸终将成为她人生的常态。
那就不争不挡了,死到临头,再说吧。
如今,真真切切的靠近那个人,感受到那个人真切的存在在自己的身边,她开始迷茫了,也想要过一过那能够见太阳的日子,就算不能,摸一摸光和热,她也是欢喜的。
安止谦他的到来,带来的是一场救赎和治愈。
“安止谦,我其实都知道...”顿了顿,言妖又道:“安止谦,谢谢。”
谢谢十三年赠与的太阳,还有路上盛开的鲜花。
谢谢来到名家,谢谢生命里的相遇,谢谢你的到来,真的谢谢,谢谢。
安止谦没有回头,直到言妖的离去,他都未曾回头,就一直站在那里,若是细细看,那坚挺的背影在微微颤抖着,那个少年红了眼眶,为了什么?
穷极此生也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清楚和明白。
言妖那天晚上又做梦了,梦里她一个人孤独无助的站在那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,姥姥衣衫褴褛,佝偻的身躯,一句又一句颤音求着秦夫人大发慈悲,给自己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。
“给我滚,你们言家当年做的什么事情,以为我不知道吗?如今还敢来求我,滚。”
她站在人群之中,周围指指点点,无尽的咒骂和诅咒,是这人世间最恶毒的话语,最伤人的话语。
转眼间,她又独自一人来到一个满是黑暗的房子里,那里遍地都是灰尘,都是蜘蛛网,那声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嬉笑,一声又一声回荡在耳边,她尖叫,她崩溃,她想要逃跑。
却被一双又一双手,一次次的拖回那个地方,她满身的伤,血到处都是,洒满了整个屋子,没有人来救她,没有人。
她害怕的蜷缩在角落,耳边忽然“砰”的一声,她抬眼去看,母亲睁大了双眼躺着那里,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下,从她的脑袋下蜿蜒而出,她喊:“妈妈。”
那人却再也不能回应她,只剩下那一抹永远也抹不去的血色。
她挣扎醒来时已经天亮了,回学校的时候,整个高中部的教学楼里总是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气氛,不似高三党那样的压力,下课的时候再也看不到那教学楼的转角那一群人聚集在一起,说着流行语,抽着烟,约着要去哪里打架。
那些成群结队的“学渣”好像都散开了,学校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,陈谷觉得奇怪跑去打听,才知道今天晚上高三党家访,那些学生有很大的一部分即将各奔东西。
能够进入名家的学生,大部分家里从来不差钱,高考进去一流大学的梦,对于他们来说行不通,家里自然有其他的办法,这一下就昭示着所有不好的学生都即将被清理出去,该散的都要散了。
学校外面的巷子里面的电玩室据说昨天晚上被人举报了,警察去了好多,里面的游戏机啊,老虎机全部收公处理,就连隐藏在最最角落的黑网吧也被人举报,一锅端掉了。
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,一夕之间竟遭此大祸,对于学校里的某些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,平日里连唯一能去的地方也不能去了。
除此之外众人皆在谈论举报的人究竟是谁?警察来了好几拨,直捣黄龙就算了,名家要收购对面的事情搁置了好几年,听说又要行动起来了,名家股东会大手笔扔下了好多钱,必须要将对面拿下,让名家学校的招牌走向国际。
随,名家股东会再次丢下一项新校规,对于名家聚众打架的学生,三次大过之后统统劝退,不予求情,不管任何人,任何身份。
名家高中以下开始宣扬全封闭制管理,高中部所有老师以及股东会全力协助铁板主任的教学方案。
这雷厉风行的手段,算是彻底清扫了周围所有的污垢,独留名家一汪清水。
消息一出,众位同学哀嚎,立志要打造更一流的高中教学部的铁板主任,笑嘻嘻的从办公室出来,嘚瑟的不行:
“感谢名家股东会的支持和信任,我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。”
从此苦逼的高三党不但早自习提前了半个小时,还必须每天早上六点到学校操场,实行跑操,实行军事化严肃管理。
高三一片片哀嚎声传到大学部的时候,许鱼白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,瞅了瞅自从进办公室就一直冷着脸的安止谦,小声嘀咕着:
“果然这发疯又闷骚的男人不能惹...”
张东辰坐在许鱼白的身边,听着许鱼白的嘀嘀咕咕,看了看安止谦,平日里还敢和安止谦大声嚷嚷的,现在连说话声都要控制着,低着头,一起和许鱼白叨叨着:
“这安父安母将名家的股份全部转给安止谦了,这贱人拿着自己的股份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?”
许鱼白摇摇头:“这可不是?就连巷子里那些小老板都没有放过,而且这主要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好事,可实际上....呵....这安止谦不去经商真的太可惜了,真的他妈的太会算了...”
两人摇头感叹,对视一眼,再叹:“冲冠一怒为红颜,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