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闵润依旧不放心的叮嘱道:“无论如何,万事小心总不会错的。”话音刚落,又捂着胸口一阵咳嗽,瘦若的身子也随之晃动。
辰浅璃站起身,扶住他的手臂,这才发觉,辰闵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,并不是夸大其词。
方益也上前扶住他:“王爷,到了服药的时辰,咱们该回府了。”
辰闵润稳了稳呼吸,朝他们摆摆手,让他们放开自己,他想要靠自己站起身起来。虽然有些吃力,却还是能够做到,扶着梨花木案,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:“嗯,是该回去了。望六弟一路平安,早日归来。明日的践行宴,我就不去了,六弟莫怪。”
辰浅璃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,不知该说些什么,他自然不会责怪三哥。
辰闵润单薄的身子,轻抬步子,缓缓的走向殿门,辰浅璃默默的跟在他身后,打算亲自送他回倾王府。
走出煜王府大门。辰闵润停下脚步,给了辰浅璃一个灿烂的笑容,拍了拍他的手臂:“六弟留步,不必送。”
辰闵润便在方益的搀扶下,上了马车,直到马车消失在辰浅璃的视线,他才转身回府。
践行宴设在宫内的太极宫,太极宫一般是重要节日,如中秋节,元宵节,皇帝设宴款待群臣的场所。
此次,为煜王设践行宴,不止邀请各位亲王大臣,还将此宴设在这太极宫。重臣纷纷而至,三两个成群的小心嘀咕着。
若说只是派煜王去中南城查访,又何须如此大张旗鼓。个个面色凝重,在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。不知皇帝心里究竟作何打算。
养怡殿内皇帝低头在案,批越着奏折,偶尔执笔,在奏折上龙飞凤舞的划过几笔。
并未抬头,也能感受到有双眼眸一直紧盯着他,挑了挑眉,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:“可还好看?莫不是发现自己近来爱上朕了。可不能让母后知晓,不然后果……你明白的。”
辰浅璃面色从容的收回目光,眼帘微垂:“母后知晓会如何,臣弟没想过,不过,倒是可以考虑先告诉皇嫂。”
闻言,皇帝顿了顿,放下手里的折子,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这个弟弟近来是愈发的有趣了:“古道是兄弟相残,为了皇位。你这倒是想法清奇,觊觎的是皇后之位呀!”
站在一旁的小胡子与辰言,被皇帝这话逗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,又不敢肆无忌惮的大笑,只能捂住嘴,憋住不笑的冲动,涨的满脸通红。
辰浅璃眸光微动,撇了一眼皇帝身后的小胡子,慢慢的转过头,瞪了辰言一眼。
气氛有些许尴尬,他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:“臣弟想问,皇兄为何要把践行宴,设在太极宫这么庄严的场所?”
皇帝的表情瞬间严肃,眼眸里精光浮现:“朕的本意也是打算秘不发声,可母后知晓了你要去中南城,非要为你践行。宫内人多眼杂,定会被传出。
既然如此,那何不把排场做的越大越好。这样一来,躲暗处的人岂不都出来了,要的就是一网打尽。”
辰浅璃点头附议,确实是个好办法,只是把他陷入危险的境地,是太过相信他的实力,还是在借机故意整他。
“或许两者皆有,不过更多的是前者。”皇帝一副高深莫测神情,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。
“臣弟先前往太极宫了。”说罢,便起身大步走出养怡殿。
足智多谋的辰浅璃,在城府极深的皇帝面前犹如透明。
望着辰浅璃离开的背影,皇帝淡然一笑。
嘈杂的太极宫,随着辰浅璃的进入,霎时安静许多,不止是因为煜王喜静,还有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,似乎别人欠他多少银两似的。
放眼整个太极宫,人员基本到齐,唯独太后,皇帝皇后与倾王的位置空缺,众人都心知肚明倾王的位子只是摆设。只等太后与皇帝皇后了。
这样的宴会,白智英与白云麒自然也会参与,辰浅璃落座后,眸光正好迎上白云麒看过来的目光。见他神情紧紧,神情着急。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。
辰浅璃冲辰言使了个颜色,辰言了然于心,饶过人群走到白云麒身旁,白云麒俯在辰言耳边低语了几句。便起身走出了太极宫。
辰言会回来将白云麒的话如实告知辰浅璃:“王爷,白少爷说,他在太极宫右侧门等你,有要事。”
要事,白云麒有什么要是要跟他谈。想着,辰浅璃还是起身走出了太极宫。
见到辰浅璃,白云麒顾不得礼仪举止。清秀的面容尽是焦急之色:“殿下可是与太后娘娘说起寒溪?”
“寒溪?”辰浅璃被白云麒的问话惊到,亦疑惑不解。心里俨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。还是如实答到:“本王并未与母后提起过柳姑娘。”
听闻辰浅璃的回答,白云麒更是不解,喃喃自语道:“没有提过,那太后是从何处得知寒溪,又为何宣她入宫?”
“你是说柳姑娘如今在瑶华殿?”辰浅璃有一瞬的慌神,再次确认自己是否听错。
白云麒收回思绪,定了定心神道:“是,今日太后娘娘懿旨,宣寒溪与我们一同入宫参宴,刚入宫门,太后娘娘身边的郭嬷嬷,便将寒溪带走,说是太后想见见她。
她一个刚入皇城不久的丫头,如何入的了太后娘娘的眼,想来想去,便是与殿下您又关了。”
听完了白云麒所讲的经过,辰浅璃心里似乎已有些头绪,煜王府怕是出了奸细,至于是谁派去的,他还需好好查查。
见辰浅璃不语,白云麒继续说道:“现如今,最让我担心的,倒不是太后娘娘出于何种原因,宣寒溪觐见。而是,寒溪那爱闯祸的性子,若冲撞了太后娘娘。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白云麒甚是了解寒溪的性子,这样的担心并不多余,虽然有点大家闺秀的底子,但毕竟放纵惯了,心急起来便会忘乎所以,暴露本性。
辰浅璃虽然表面看上去淡定如常,内心却不敢有一丝松懈,柳寒溪的性子他也是略之一二的,白云麒的担忧,也正是他担心的,未再继续耽搁,大步的朝瑶华殿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