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壮士,北朝蛮子进城了,现在已经杀到后院,死了好多人,小的刚刚逃出来,您快带着老爷夫人逃吧!”
一听魏军杀到县衙,那汉子顿时双眉倒竖,再看徐锐胸前一滩鲜红血渍,浑身颤抖不止,已经被吓掉了半条命,当即信了七分。
“哼,北朝老狗也敢在此横行?你且在这儿等着,不许喧哗,看老子去取他们狗命!”
说着,那汉子双足一跺,身子顿时如同落叶一般飘飞出去,竟是真的朝后院杀去。
白痴!
徐锐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,冷笑一声,擦干脸上的泪痕,朝下一个房间跑去。
县令侯荣今晚宴请崔七公子,席间多喝了几杯,原本回府之后喝了一碗醒酒汤,便在小妾的服侍下早早睡了。
正在半梦半醒的时候,突然有家人慌慌张张来报,说是东城起火。
侯荣吓了一跳,情知此火必与南朝奸细有莫大关联,连忙披上衣服带上值夜的官差,匆匆赶往火场。
可他们人还没到,又有兵丁来报,说是北城大火!
侯荣眉头一跳,只得像无头苍蝇一般往北城赶去。
刚刚赶到北城,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,县丞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,告诉他西城也起了火。
侯荣浑身一震,抬头四顾,只见周围全是浓烟,火光映红了夜空,半个岭东城都笼罩在大火之中。
他们想干嘛,他们想干嘛?
侯荣料定此火定与北朝奸细有关,却怎么也想不出敌人的意图,心中不禁焦急万分。
正在这时,他突然发现救火的人群中竟有城头的守军,顿时悚然大惊。
与京营主力不同,岭东城的守备是战力低下的地方部队,他们大多都是本地人,少数几个外地人也都把家安在了城中。
一旦城中失火,纪律松弛的守备兵丁定然擅离职守,回自家救火,要是北朝大军此时攻城,或者奸细袭击县衙,岂不是易如反掌?
想到此处侯荣通体生寒,立刻派人通知蒋如龙整肃军纪,加强城头防务,自己则带着几十个官差和家丁朝县衙赶去。
离着县衙还有好大一截,众人便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,恰好便是县衙的方向。
侯荣脸色大变,使劲踢了几下马腹,拼命往县衙冲去。
好不容易跑到县衙门口,只见县衙大门突然洞开,一大帮家丁仆役冲了出来,哭天喊地,哇哇大叫,犹如丧家之犬。
“老爷,老爷快跑啊,北朝蛮子进城了!”
管家一眼看到侯荣,连忙冲到他的面前,抱着他的大腿哭到。
侯荣浑身一震,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冷静,跳下马来,狠狠一巴掌甩在管家脸上。
管家捂着脸不明所以,委屈地看着他。
侯荣沉声问道:“你见到北朝蛮子了?”
管家摇了摇头。
侯荣怒道:“本县刚从城中转了一圈,要是蛮子进城怎么可能没有碰上,难道他们长了翅膀,直接飞到了县衙不成?!”
管家一愣,捂着脸不知所措。
侯荣冷笑道:“哼,什么蛮子进城,十有八九便是那帮北朝奸细的疑兵之计,县衙大火刚起不久,奸细定然还在府中,来人呐,给我把县衙围起来,一定要把奸细找出来!”
“是!”
身后的差役兵丁齐声呼诺,立刻县衙中扑去。
几条街道外的窄巷中,梅闯几人躲在暗处,焦躁不安地等着徐锐,他们刚刚出府没多久,便见县令带着差役兵丁围了县衙。
而徐锐又迟迟未来与自己汇合,众人都不禁担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