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拉扯年幼弟弟一路长大,突地弟弟要出家,她只觉手足冰凉,痛不欲生。
徐行沉默良久,承诺道:“姐姐放心好了,我自会考中举人,光耀徐家门楣,告慰爹娘在天之灵。”
“至于徐家一脉单传……”迎着徐千雪的悲伤目光,徐行忽然抬起头,看着晴朗天空,徐徐道:“我在之处,徐家香火不绝。”
徐千雪面色怔怔,久久无言。
徐行说完,忽无声笑了起来,看着少女脸蛋儿上的晶莹泪珠,道:“姐姐不要多想了,若你担心我中道而殒,将来寻了人家,若舍得,还可过继……”
徐千雪脸色羞红,嗔道:“胡说八道!”
最后,忽正色道:“以后我不许你说那不吉利的话。”
徐行点了点头,也不再说什么。
姐弟二人正自沉默着,忽而外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。
“慎之兄在家吗?”这声音听着极其熟悉,徐行想了一下,知道来人是谁。
遂放下斧子,打开院门,一看,果是县中布匹绸缎庄的金公子,身旁还跟着刘毅。
“金兄和刘兄怎地有闲暇,到我这里?”徐行一边说着,一边笑着将二人迎进院中,在正厅落座。
金公子也不客气,将徐行递过来的茶一口饮了,大口喘着气道:“徐兄,我是来寻你帮忙的?”
徐行心中生出疑惑,笑道:“什么事儿?”
金公子人虽浮夸、爱享受了些,但本质其实不坏,又加上上次赠与的“青女”宝剑,徐行对于金公子,多少存了一丝好感。
又听刘毅在一旁道:“此事还要从上次钟林被山鬼所害说起,因为钟林身亡,金兄忙前忙后,颇是耗费了不少银钱操办。”
“这是本分,刘兄休要再提了。”金公子打断了刘毅,摆了摆手道:“只恨钟林贤弟命苦,唉……”
说着,就是一声长叹。
刘毅也不再说这些旁枝末节,转而面露惊恐之色,回忆道:“金兄让人操办钟兄丧事,当时来了不少县中同年以及钟兄亲戚,其中却有钟兄的远方表弟,沂州县的桑晓桑子明……”
说到此处,刘毅似还有些余悸,缓缓道:“当时我和灵堂之上,桑生忽然面色惊恐,嚷着说是看见了钟兄的魂魄,而后灵堂狂风大作,白幡摇动,桑生却是死死扼住自己喉咙,面皮渐渐青紫,还是我等一拥而上,方将其救下。”
听着刘毅断断续续说完事发经过,徐行陷入了沉思,缓缓吐出几字,“厉鬼作祟,索命亲朋。“
“正是,正是,徐兄不愧是高人,一语就道破天机。”金公子一拍大腿,也不管用词是否得当,恭维说道。
徐行道:“金兄可曾请过道士,和尚出手?”
金成苦笑一声,哀叹道:“徐兄,有真本事的人,可遇不可求啊。”
徐行思索着,若是厉鬼,怎不见阴司鬼差出动?据明月师姐所言,青州泰山之下,就是阴司入口。
想起阴司,徐行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块儿鬼差令牌,心道,“上次薛锦瑟赠予我的三粒黄泉丹,省了我不少功夫,此事,权当我替她料理了吧。”
徐行打定主意,慨然道:“既是这样,我随你们走一趟,正好也看看厉鬼究竟长着什么模样!”
金公子和刘毅闻言大喜,上次钟林在翠屏山惨死,本就有一些风言风语说钟林死的不明不白,眼下又变成厉鬼索命,不说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,谁敢保证钟林索完自家表弟桑生的命,接下来不冲着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