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钟林之母也将几人迎进了屋中,老妪手忙脚乱一阵,倒了几碗茶,哀声道:“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。”
金公子看了看茶水,碗中大片叶子浮起,皱了皱眉,也没喝,道:“钟兄之事,伯母要节哀才是,若是短了用度,可来县中我府上来取。”
这话倒也有几分真心实意在,他和钟林结交之时,虽总是受着吹捧,但总算是一段交情。
见这一幕,徐行倒是对这金公子刮目相看了,无怪乎那位夏侯剑客将“青女”赠送给金公子之父,金家父子这仗义疏财的性子实是一脉相承。
“不敢再烦劳公子了。”老妪目光也现出感激。
金公子说完,转而以征询目光投向徐行,见徐行微微摇了摇头,知道钟林鬼魂不在此处,遂问老妪道:“桑兄现在何处?”
老妪道:“子明自那日受了惊吓,眼下卧床不起,眼下还在镇上的陈家老店落脚。”
金公子点了点头,道:“那我去看看他。”
面对一个老妇人,众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,只得告辞,向着镇上的陈家老店而去。
刘毅转身看了钟家一眼,似叹了一口气,道:“白发人送黑发人,唉……”
众人心思都是沉重,车厢也寂静下来,一路之上只听到牛车的辚辚之声。
陈家老店。
桑晓脸色青黑,眼窝更是深陷,瘦骨嶙峋一般,此刻他紧紧抓住被子一角,围坐在床榻的角落里,浑身颤栗地看着衣柜方向,此刻那里阴影处正有一团黑气不停盘旋,隐约形成一个鬼脸。
桑生面色惊骇欲死,嚷道:“你别过来,冤有头债有主……”
“啊……鬼啊!”那黑影眼眸血红,理也不理桑生言语,嘴角狞笑着,猛然就向桑生冲来。
听到楼上刺耳叫声,客栈下方顿时就是一阵骚乱,食客都面面相觑,停了筷儿,议论纷纷道:“方才那叫声,怎么回事儿?”
陈掌柜这时也不再低头拨弄着算盘,抬起头堆着一脸笑道:“上面住了一个生,这几日许是又发癔症了,诸位客官不要惊慌。”
心头却在暗骂不停,这姓桑的穷生,再作鬼叫,就让他滚蛋!
原来,桑晓每次都说房中有鬼,但掌柜带着店中伙计上去之后,总是什么都见不着,一来二去,索性就不再理会。
然而,这时两个作生打扮的年轻人,忽然带着四五个仆役“蹬蹬……”地就向楼梯上快步走去。
掌柜面色大变,正要喊伙计去拦,问明来意,陡然见得金公子的背影,却是认得。
这边,金公子此刻和刘毅已快步上了二楼,神色匆匆,满是焦虑。
方才牛车行到楼下时,徐行突说感应到厉鬼阴气,于是猛然掀开车帘,身行向上一跃,就已飞上二楼窗户处。
这一幕着实让金刘二人吓了一大跳,但很快反应过来,知道桑生处定是出了变故,也不敢耽搁,带着一众仆役就朝陈家老店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