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静静看山河风光,倒也颇多趣味。
行不多时,翠屏山已遥遥在望,虽是深冬时节,但翠屏山松柏苍翠,笼烟含纱,正是雪后初霁,纤丽奇峭。
随着接近翠屏山,徐行只觉灵气越是丰郁,不由心怀大畅。
这时,牛车“咕噜噜”声停了下来,远处几个生正在亭中,欢声笑语,似在说着什么。
不远处也有几辆牛车,其中甚至有一辆装饰华美精致的马车。
这时,那群人远远见得刘毅,一个面容富态贵气的少年,就是伸手招呼道:“弘兄,就等你了。”
刘毅从牛车上下来,拍了拍手,笑道:“金兄,久侯了。”
而后又和两个读人打了招呼,徐行也被刘毅介绍给了对面三人。
徐行打量过去,却见中间那先前打招呼的少年身穿一袭宝蓝色丝绸长衫,外披白狐大氅,头戴儒冠,正中一枚玉石晶莹圆润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尤为让徐行瞩目的是,此人腰间悬着一柄三尺宝剑,徐徐微风轻拂麦黄色的剑穗,而鲨鱼皮的剑鞘上,镶嵌的几颗黄豆大小的明珠,在满地白雪的反光下,更是映射出明亮的毫芒。
听刘毅介绍,这人是县城布匹绸缎庄金老板的儿子,金成,金玉汝。
其人在县学捐了个生员,也是此行的发起者。
想来,那马车……和马车中的女眷定是这金公子的随扈了。
徐行不动声色,暗自思忖。
另外二人都是县学中的秀才,徐行前身性子沉闷,不爱结交朋友,倒也未曾见过。
左边那人年方二十许,身量颇高,面容俊美,着一身月白长衫,头戴蓝色方巾,见徐行目光投来,微微一笑,颔首致意。
右边之人身量中等,身形偏瘦,一身秀士衫,浆洗的发白,只是和金公子说话,脸上的笑意,多少透着几分讨好。
二人俨然以金公子为中心。
徐行看了一眼,见金公子虽享受二人吹捧,但言谈之间,却无多少倨傲之色。
转念一思,顿觉平常,县城土豪之家,不同于官宦士绅之子,一生辛苦积累家财万贯,混迹市井,最是懂得察颜观色……当然,或许还有诸人都是秀才,位于同一阶层的缘故。
多一分则谄媚,少一分则轻慢。
没有什么看不起穷酸生的不愉快之事,徐行反而很愉快。
他从末法时代而来此方灵气丰沛的世界,实则也只想做一个安静的修道者罢了。
不惹事,不怕事……仙路遥遥,唯有徐徐行之。
这般一想,这穿越于他,实是一件幸事。
几人客套了几句,那着月白色长衫的薛周,朗声笑道:“翠屏山之中,有一兰若,寺庙不远正有十亩梅林,此刻开得娇艳,我等可到那里煮酒论诗,当是一件雅事。”
听到这话,刘毅打趣道:“薛兄也不是我三叶乡人,何以对翠屏山竟如此熟悉?”
薛周微微一笑,道:“某三试不中,因此多方游学,对齐鲁之地的名胜古迹,知之颇多,刘兄若是有雅兴,待到春来冬去,草长莺飞之际,可与刘兄做个向导。”
众人闻言,就是大笑。
金成笑了笑,摆了摆手,道:“几位兄台,时候不早了,咱们进山吧。”
这时,众人也收了脸上笑意,刘毅和徐行自是乘一辆牛车,而薛周和钟林倒是上了金公子的马车。
翠屏山只是小山,称不上巍巍高耸,却是秀丽青翠,众人沿着蜿蜒而上的青石板路,说笑着,便上了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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