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青文学

第四章 旅游疗养

李兰编造的谎话很圆滑也对得上号,父母及哥哥都信以为真。一家人闲聊了一会,李兰已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觉,此时她觉着有些累了,打起了瞌睡,母亲忙把她平躺好,给她盖上了被子。三人知趣走了出去。来到厅堂,李青发表看法:“看得出妹妹还没有全部恢复,她还有些心惊肉跳,丢三落四,病情会有反复。”

母亲紧紧接上:“她一定是那时吓掉了魂,咱们得给她去叫魂。”

“叫魂!”李青也为一震,他恰到好处说:“叫魂体现了父母对儿女的关怀,让受惊吓的孩子有一种彻底的安全感,叫魂是一种科学的心理治疗法,叫魂活动能安慰,抚慰病人的烦躁、胡思乱想、心慌、惊吓,叫魂是一种掺进了迷信色彩的‘科学’。我支持!”

可是叫魂及吃药都不起作用,如果任其病情发展,的确后果不堪设想,全家人又急又愁。一天,哄李兰睡下,母亲才离去。来到客厅,见丈夫及儿子坐立不安,她愁眉苦脸说:“兰兰这病好不了,要是真成了精神分裂,那可害了她一生,怎么办?”

父亲愁肠百结对李青说:“青儿,李兰人见人夸,况且你们兄妹情同手足,你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知达理,总不能袖手旁观,见病不救吧。”

李青灵机一动说:“爸妈,我倒有一个救妹妹的办法,就是花费太多,你们心甘情愿为妹妹出钱吗?”

父母脸部神经松弛,异口同声说:“只要能治好兰兰的病,就是砸锅卖铁,买房屋也在所不惜,青儿你快说。”

急病碰着慢郎中,李青慢条斯理说:“你们想,疯子追一个花季少女,她为逃脱而跌伤,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,论谁都会心有余悸,过后越想越怕而得病。妹妹这病还在初发阶段,应迅速抓紧时间治愈,才不会留下后遗症。应对症下药,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让她开心,忘却这事,才能根治这病。” 说着李青瞬间停顿,一眼不眨望着父母,观看他们的表情。

父母心急如火不约而同追问:“怎样才能使她高兴而忘却那事?”

李青郑重其事说:“旅游疗养。旅游不但可使处于抑制状态的大脑皮层兴奋起来,还可以活跃和协调人体各个器官,对身心健康大有好处。同时,在旅游过程中,对外界的新鲜感觉,可促使精神更加愉快。在旅游过程中,还会不断接触许多美丽的自然景观、别样的风土人情、引人入胜的传奇故事……纵情山水,让心灵在自然中放牧,从而获得纯洁激发出灵感,对调节身心健康有重大推波助澜作用。要使她高兴振作起来,得尽快带她出去旅游。”

父母豁然开朗,确实这是治疗抑郁症的好办法,可这确实需要很多钱,家中储蓄不多,哪来钱?三人陷入困境,低头沉思。母亲眉头一皱计上心来,她说:“我那儿还有一只陪嫁的戒指,我明天就去卖了。”

父亲深受启发说:“我技术精湛,有一个私人单位要我利用休息日及下班后去加班,可以预支工资,我明天就去预支一笔钱,然后去加班。”

李青也毫不退让紧紧跟上:“我明天去卖血,还在同事之间聚一个会,我拿头会。”

父母异口同声说:“去卖血会影响身体,那可不行。”

李青却老练稳重说:“放心吧,不会影响身体,我有个同事为了给妹妹治病他常去卖血,我与他比还是微不足道,再说作为哥哥也应对妹妹献爱心,表心意。”

父母感动得说不出话。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;能行风的行风,能下雨的下雨。钱的问题顺利解决。

买好了飞机票,出发前一天晚上,母亲才告知:“兰兰,我明天带你出去旅游,对你的病有好处。”

李兰咯噔一震,心想出去旅游是自己的梦寐以求,可担心说:“出去旅游好是好,可咱家哪有这一大笔钱啊?”

母亲慈祥温柔说:“这钱你就不要管了,只要你开心,治好你的病,最多的钱也得花。”

李兰心想,自有病自得知,是知情不报,诚惶诚恐而意志消沉;是见方姑人面兽心怒气未消;是为了保方姑一家逃过大难而自己受压抑而忧郁;是有气不能出而气滞、郁结,出去散散心,彻底忘掉那车祸,身心才会释放。她对母亲一个吻说:“知女者母亲呀,谢谢您!”

旅游征途色彩斑斓,一天在游山玩水中,见到有一位年轻女子在山脚下,对着山大喊:“张豺狼,我恨你,我要把你千刀万剐!” 喊了一遍又一遍,喊声在山谷中回响。

李兰明白了,她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怒气,她一定也与自己一样有说不出口的冤屈。同病相怜,那女孩喊累了休息时,李兰走过去用普通话搭讪:“你这样发泄后心中舒服吗?”

女孩嫣然一笑解释:“要是把冤屈憋在心中肯定要憋坏,我只能以此来发泄解恨,我就是每天发泄才没有病变,照样吃喝,照样工作学习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”

大有启发,李兰心想,怨气无处发泄肯定要憋坏身体,要是身体垮了,一蹶不振只能自毁自己,使亲者痛仇者快。到那儿山,割那儿柴,只有恢复元气才能开始新生活。当务之急是要振作起来,唯一的办法只能找一个出气筒,自我发泄怨气,才不会钻进死胡同,身心才会释放。她也学着喊起来:“胡逃,我要把你千刀万剐!” 连喊了几十遍,确实感觉舒服多了。找到了秘诀,李兰兴致索然惋惜地对母亲说:“要是我早这样发泄,轻装上阵也就不会得忧郁症了。”

母亲欣喜若狂,欣然接受附和:“现在发泄解恨除怨气求平衡也不晚,迅速治好病,轻装上阵前程似锦。”

“胡逃,我要把你千刀万剐!”从此,只要在人稀少的地方,李兰就要大声喊上几遍,以此来发泄解恨。大多数人理解她同情她,她也常不避人耳目发泄。一次也许她喊得太响,怒气更足,走来几个人听后指指点点,说她是疯子,神经病发作。她得到发泄,这些议论也就不足为奇,当作耳边风,反而越喊越响。竟引来人围看指责,她只得忍住喊,扑在母亲怀中哭。

母亲从中得到启发,拍着女儿的背安慰:“确实这样呼喊虽能解气解恨,可不明底细的人不免有些人会误解你精神有问题,再说回家后都是熟人,这样喊更会引起乡亲们误解,其实你也可以换一种不让人发觉的办法来发泄。”

李兰求病愈心切,止住哭声抬起头急问:“妈,什么办法你快说。”

蜡烛一点就明,李兰听了母亲的指点,买了一个布娃娃,在上面写着胡平的名字,她还画了他的漫画,晚上在旅馆拿着尖针,怒不可遏喊:“胡逃,我要扎得你千疮百孔!” 。 她觉着这办法确比高喊发泄灵便,高喊要到清静的地方避开熟悉人,这扎针能避人耳目,且更能泄气更能解恨。于是她不停地扎不停地骂。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冤屈。

几种办法结合使用,收到了效果,李兰心情越来越好,一天晚上闲来无事,她心血来潮问:“妈,咱们出来旅游的钱究竟是从哪儿来的?”

“这、这、这……”母亲吞吞吐吐不愿回答。

李兰只得步步紧逼:“妈,你如果不说我就不回去了,反正一个花季少女在外流浪是饿不死的,就是要饭也会比别的乞丐要得多。”

母亲吓坏了,忙说:“别、别、别,我说。”于是把钱的来龙一五一十讲了出来。

李兰听后大为震惊,心潮翻滚,她出奇地想,方老师如果不拦住我,我若去举报了,凶手惩办,为老大娘讨回了公道,我也就扬眉吐气,能理直气壮站在人面前,心中也就平静了,也就不会得病,我也就能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。方包,实际上你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,你们夫妻都是害我的罪魁祸首,都是豺狼,我也绝不会放过你。她越想越气,越想越恨,甚至咬牙切齿。她悔恨听信方包的妖言而软弱屈服,想想仇人看看亲人,李兰脱口而出:“爸、妈、哥,你们为了给我治病吃尽了苦,受尽了累,我只有坚强,忘掉那事件,根治忧郁症,才对得过去你们,才能报你们的恩。让亲人们放心。”

母亲抱住她说:“只要把你的病根治,这钱也就用到了刀刃上。”

李兰深有启发说:“其实这病也欺人,你郁郁寡欢它就上你身,且不退,如今我明白了,只要我坚强勇敢面对,病就能自动退缩撤回。”

母女热烈拥抱。

旅游了二十天,李兰的病已好转。母女俩才回家。父亲及哥哥见李兰已恢复元气,高兴得托住了她的背,把她横躺着举过了头顶,狂欢。

回家后,油炸胡平!火烧胡平!针扎胡平!……是李兰每晚必不可少的发泄,她以此来度过漫长的岁月。意想不到李兰恋爱时出事了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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