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虞候,你的意思呢?”
听李光弼这么一说,程圭反应过来。
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保护民夫,现在周围突厥骑兵几乎被清剿干净,却迟迟不调遣他们。
“我建议将军率领精骑连夜迂回,赶往前军战场。现在我们中军步、骑被突厥探马监视,而后军突厥探马无法渗透。我们现在离前军所在地不足百里,您麾下又都是精骑良马,完全可以绕远道,避开突厥探马。”
“如果我们赶到战场时前军已被攻破,我们就立刻撤走。如果前军还在抵抗,说明突厥经过一日一夜的大战,又受我中军的威压,不会再有多少战心。我们趁机突袭,必能打败突厥左厢诸部。”
李光弼向程圭分析局势,请求他能够出兵。
“张齐丘是副帅,没他的允许,贸然出兵,违抗军令。”
程圭心有顾虑。
“程将军觉得王帅能容忍张齐丘见死不救的行径吗?王帅爱兵如子啊!”
“当年苏定方跟随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程知节征伐突厥时,首战告捷,俘获甚众,但副大总管王度嫉妒苏定方的军功,告知程知节不能乘胜追击,只结方阵,人马披甲,在原地固守。又假传召令,夺去程知节的指挥权。致使出征无功而返。事后王度、程知节皆被问罪。这不就是例子吗?”
“张齐丘在行愚蠢的事情,我们去制止,非但无过,反而有功。况且左相公感念您呐!”
“您再想想,王帅的父亲是怎么战死的?”
李光弼语重心长地向程圭劝道。
“李虞候言之有理!”
程圭一拍大腿,如梦初醒。
只要向王帅说明,张齐丘拿也没办法。
况且本部经略军,都听他和崔湛的命令。
程圭立刻吹角点兵。
半个时辰,五千精骑全部集结。
探马先行开道。
李光弼披甲,与程圭同行。
这一切,并未通知张齐丘。
……
高坡。
战至后半夜,突厥士兵依旧未攻上高坡。
战斗更加残酷,唐军士兵们顶着疲惫与困倦,用勇气和毅力支撑。他们的眼睛,无一不是布满血丝。
突厥士兵也非铁人,他们连夜行军,直至此时,身体也逐渐扛不住。
颇黎许下的高官厚禄,他们有心无力。
每每差一点攻破,又很快就被唐军以性命补上。
外围的战车,已经全部散架,被尸体所盖住。
战至拂晓,东南西北都有数队阵形被打散。
最激烈的时候,有突厥士兵冲上高坡百步,威胁到后勤人员和伤兵,但最终都被杀回去。
唐军箭矢早已用完,不存在什么弓箭手、强弩手,皆持枪持矛。
没有一个队伍,人数超过一半。
“咔嚓!”
李瑄的槊刃断了,他用马槊的杆,抽飞一名突厥士兵。
他又从尸体堆里,找到一柄好槊,接着战斗。
全身浴血,如杀神一样,令突厥士兵望而生畏。
“将军,我们估计坚持不了多久。您带着骑兵突围出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