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燕离对她疑心不是那么重的话,暂时躲在离王府倒是个不错的主意。
毕竟她是负气出走尚府,一时意气,她走出门就后悔了。
到底是血浓于水,顾华杉虽然不知道娘为何执意要躲在尚府里,可却不能撇下她独自离开。
她哪里敢走远了?
见她不语,燕离却也没有多问,只是道:“若是公子不嫌弃,大可以在我府里住下。公子哪天想走了,我绝不阻拦。”
这是要打消她的顾虑了?
顾华杉却也没有先应下来,只是笑着道:“离王殿下盛情,容我考虑一晚吧。殿下请早些歇息,我便不打扰了。”
顾华杉推门而出,刚好看见白日里动手的那对孪生兄弟中的一个。
两人视线交错,算是打过了招呼。
箫沐静静的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,竹影摇曳,在长廊一侧落下光影。那人渐渐走远了些,背后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,梧心走了进来。
他立在身后,语气恭敬:“殿下,玉姑娘刚才来信说一切都安排妥当。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。”
箫沐收回眼神,面色呐然,“刘丞相那边呢。”
“他一双子女皆在我们手里,由不得他不从。”
“那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?”
“那块石碑呢?”
“今日已经到了京兆府衙中,城里各处都派了人手,这件事很快便会散播出去。不出三日,魏敏盛必然沉不住气召见殿下。”
“好。”说罢,轱辘转动,碾压过青石板上,箫沐转动轮椅朝着屋内,随后似又想起什么一样,沉声道,“刘承玉的小儿子年方几何?”
“看着大约八九岁吧。一直闹个不停要找娘呢。”
“八九岁,没跟着一个好爹娘,真是可惜了。”箫沐眼神一暗,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消失在夜空里一样,他眼睛深处泛起微微寒芒,“刘承玉来接人的时候,给他们一个痛快吧。”
梧心应了一声,遂见箫沐仰头望着头顶的残月,神色仍旧是淡淡的。
许久,那人似喃喃自语:“这天,怕该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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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华杉这一夜睡得极好。
一觉醒来,天已是大亮。
外面秋雨淅沥,小雨不止。灰蒙蒙的天空下,雨水连珠成线,从房檐下顺势而下。
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。
顾华杉看着外面的雨水发呆,脑子里却想起昨夜燕离那苍白的脸色,也不知他的腿疾如何了?
既然燕离已经发话了,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对她已经没了戒心?
顾华杉眼睛一抬,看向外面的院落,她侧耳细听,好像没有听见什么动静,也没感觉到四周有人。
这燕离当真是说话算话,竟然撤去了看守的人。
那不如厚着脸皮在这离王府小住几日?
一则是躲避那赵高沐的纠缠;二则离王府离尚府并不远,若是娘那里有个什么变故,她也好回去;三则她一穷二白,又住不起客栈。
虽说他们二人之间有婚约在身,可只要她不说,谁又能知道?
这思来想去,好像眼下只有离王府安全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