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高沐不怒反笑:“冬沁,以前只以为你最老实忠厚,谁料这四人当中,原属你最伶牙俐齿。”
冬沁面色呐然,“世子殿下常年不在府内,不了解的事情还有许多。”
赵高沐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,没有证据我便治不了你吗?”
冬沁匐身一拜,面色平静得可怕,“冬沁生死都是世子殿下的人,若是这条性命能博得殿下一笑,冬沁也算是死而无憾了。”
“还真是一张巧嘴啊。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”赵高沐俯身而来,冬沁只觉那瞬间眼前似乎暗了暗,沉沉的压力下来,冬沁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冷,只听得那男人低声道,“眼下这样的季节只怕蛇不好抓吧,银环蛇更不好抓。要想抓到这么多的蛇,一定需要上山去吧。只要我找管家一查,便知道最近是谁借过马,是谁出过远门,又是谁买了那么多的雄黄粉防身,便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趁乱杀人。”
夏瑜立刻接话道:“世子殿下,我们几个这几日都不曾出过王府。只有冬沁,外出了整整一天,昨夜很晚才回来。一定是她干的!这女人好狠毒的心,竟然还要拖我们几个姐妹下水。”
冬沁怒不可遏,眼神一冷,扬手便给了夏瑜一个巴掌:“愚不可及!”
夏瑜捂着脸,似乎被她的气势愣住了,当下眨巴了眼睛也不知作何反应。
倒是秋桐反应快,一下子横在两人之前,皱眉道:“冬沁,世子殿下面前,休得胡闹!”
此刻夏瑜总算反应过来了,她红着一张脸,歇斯底里道:“你敢打我?”
还是春晓性子沉稳一些,见赵高沐面色有异,急忙拉住几人,众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,正主还在这里。
赵高沐一扫众人,邪气一笑,“说完了?”
众人低头不语。
赵高沐又道:“冬沁,若你主动认罪,我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,保你一具全尸。若是再这般巧舌如簧不见棺材不掉泪,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。”
冬沁这才脸上露出一丝惧怕,她抿了抿唇,一挺胸脯,“世子殿下,您不能杀了我,我救过您的性命——”
赵高沐笑着打断,“这么说,你是认罪了?”
冬沁看着那人,只见那人高高在上,唇边噙笑,眼底却是阴寒。
今日的世子殿下,好像再不是往日里那个和小丫头嬉戏玩笑的浪荡公子。
冬沁心头猛跳,见已是躲不过去,微扬下颚,“殿下,王妃不会同意您杀掉我的——”
死到临头,竟还如此嘴硬。
赵高沐轻轻揉了太阳穴,“啊,真是,竟然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。”
那人拍了拍手,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,春夏秋冬四个丫头见此,皆是一团慌乱,夏瑜却已经率先哭出声来,“殿下,您要做什么,这些事都是冬沁做的,您不能因为她就把我们都杀掉啊……”
赵高沐微微一笑,“谁说要杀了你们了?如此如花似玉的妙人儿,杀了也太过可惜了。”
赵高沐往后一靠,几个手下便将春夏秋冬几个丫头按住,随后直接架起双臂扔了出去。赵高沐衣袍一动,起身缓缓走向院落之中。
院子之中有一个大铁笼,笼子由非常细的铁丝做成,有些密不透风,里面竟缠着几十条蛇,密密麻麻的让人心惊肉跳,那蛇在月光之下吐着幸子,盘旋在铁笼之中,发出滋滋滋的声音。
更恐怖的是,那群蛇之中还有几条花斑艳丽,头呈三角的如胳膊一般粗细的蛇,那是剧毒的银环金环!
那春夏秋冬四个丫头一看见那铁笼瞬间面如死灰,夏瑜和秋桐一下哭了出来,几乎是爬到赵高沐身边求饶,赵高沐负手立在院里,低头冲那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丫头笑道:“别怕,就她一个人去,你们在旁边看着。算是本世子顾念旧情放你们一马。但是只有这一次,下次要是再犯,本世子可是要扭断你们脖子的哦。”
那人说着还在笑,却只令人不寒而栗.
赵高沐转头望向一侧面色发红,手紧紧拽住衣角一侧的冬沁,那人脸上一片死寂,竟也不求饶。
赵高沐道:“冬沁,这是我连夜令人连夜为你抓来的蛇,你万万不要辜负了本世子对你的一番美意。”
说罢,李青便将那人架起,面无表情的丢进了那铁笼之中。
冬沁再嘴硬,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丫头,当下吓得身子身子发抖,几声惨烈的尖叫之后,其余几个丫鬟也叫了一声,抱成一团,眼睁睁的看着那银环亮出獠牙,狠狠咬上了冬沁的手臂。
紧接着,群蛇蜂拥而上,将冬沁整个人狠狠缠住。
冬沁面色乌青一片,嘴巴张大,手指扣住那铁笼一侧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。她死死瞪大了眼睛,看着赵高沐,“啊啊啊”了叫了几声,整个人从手臂开始发肿溃烂,最终那人手臂缓缓垂落,头一偏,再也没了半分气息。
赵高沐皱了皱眉,似乎对冬沁这么快就死了有些不满意,道:“真是浪费了我辛苦抓来的蛇。”
剩下三个丫头早已吓得话都说不出来,此刻跪在赵高沐脚边屏住呼吸,瑟瑟发抖,牙齿打颤。
几个丫头低着脑袋,只看见锦衣一角,那道犹如催命鬼符一般的声音在头顶上沉沉响起:“别害怕,现在才轮到你们。”
这一句话让三个丫头身子一软,夏瑜便已经跌坐在地上,赵高沐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,不解道: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难道你们以为犯了错不需要付出代价吗?你们应该感谢我,没有把你们交给那个女人……”
赵高沐想到顾华杉那女人张牙舞爪的性子,竟也会被吓得往他身后躲,唇边却奇异般的绽开一丝笑意。
那三个丫头现在一看见赵高沐的笑,险些就这么晕死过去。
春晓连连磕了几个头,满脸都是惊恐的泪水:“世子,请原谅奴婢们一次吧,奴婢们再也不敢了——”
“这是在做什么?!”一道威严的声音自院落的垂花门传来,南景王妃此刻华服整装,斜插一支金簪,脚下生莲,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。
那三个丫头立刻急忙哭着道:“王妃娘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