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勒儿又输了一场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她下意识向赵云这边看了看,看到一碗满满的酒。
心念一动,笑道:“那一碗酒,是那个汉女的。我亲眼看到,那个汉女只喝了一小口。剩下的酒,却是完全浪费了。”
塔娜随口问道:“为什么会浪费?”
宝勒儿暗中给塔娜道了声谢谢,一本正经道:
“若不倒掉,就要倒回酒坛子里,给别的粗鲁汉子喝掉。
我听我老师说,要是我碰过的酒,就只能给我心爱的人喝。
若是给别的人喝了,就是一种亵渎。
一会儿大单于就要收了那个汉女,要是把她碰过的酒给别人喝了,岂不是对大单于不敬?”
“这种说法还挺新鲜,不过你说得也对。”塔娜笑着点点头,“要是我碰过的酒,我也不愿给别的人喝。”
须卜笑道:“这有何难?”
说话间,他三两步来到赵云的矮几面前,稍一弯腰,端起了那碗酒。
没有迟疑,须卜举起那碗酒,来了个仰天痛饮!
听着那“咕咚咕咚”的吞咽之声,赵云简直傻眼了。
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,那一碗酒里到底有些什么。
因为,那碗酒,是宝勒儿给他倒的。
借着罗秀儿的衣袖遮挡,他将那碗酒换给了罗秀儿,自己喝了罗秀儿的酒。
但在外人眼里,他喝下了宝勒儿倒的酒。
然后,他醉得不省人事了!
须卜没有起疑心,说明须卜十分确信,宝勒儿倒的那碗酒里有东西。
现在,须卜主动把那碗酒喝下去了!
人生之奇妙,妙不可言!
不出意外的话,再过一会儿,罗秀儿所面临的威胁就消失了。
赵云便继续趴伏在桌面上,竖起耳朵听着须卜与二女的对话。
他听得出,那两个少女都很聪明,都在变着法子讨好须卜。
至于须卜这个老家伙?
分明是在借机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,同时纠正二女的一些“错误认识”。
大约过去了五六分钟,须卜的声音突然消失了。
只听宝勒儿叫道:“大单于!大单于你怎么了?”
又听塔娜微微喘着气,快速说道:“宝勒儿,你赶紧过来帮忙,我扶……扶不住了!”
“我知道了,大单于醉了!”宝勒儿道。
帐篷里响起轻轻的物体拖动声。
“大单于醉得可真厉害,这就人事不知了。”塔娜的声音。
“那个赵云,不也是这样吗?”宝勒儿道。
“你偷偷看赵云了?”塔娜压低了声音。
“你也看了,我看得清清楚楚。”宝勒儿道。
“谁叫他长得好看呢,又高大,本事还强。”
“可惜,我们的郎君不是他。”
“你好大胆子,竟敢说这样的话!”
“你不会去告我吧?我听人说,我们的父亲,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!”
“啊,你母亲没给你说实话么?我们两个,本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呢!”
“那个人好没良心!来草原上转了一圈,就不管不顾地走了。”
“我母亲说,怪不着他。他只是一个来自西域的商人,谁知道会在草原上留下种子呢?”
“那么,我比你大一个多月,我是姐姐!”
“别提那个事了,你还没饿吗?我们先吃些东西吧。”
“嗯嗯,趁着没人进来,我们先吃一些。”
两女走到须卜的矮几面前蹲下,轮翻用小刀切烤肉吃。
她们浑然没有注意到,一个被她们认为早已醉倒的男人,此时已经抬起头来。
赵云迅速扫视帐蓬里面的情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