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正二十九年 清河不净世
聂怀桑呆坐在房间,双目无神,发髻散乱,形容枯槁。一个多月了,赤峰尊自金麟台走火入魔之后飞身离去,就再杳无音讯。这些日子以来,聂怀桑食不下咽,夜不能寐,甚至不敢闭眼,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,金麟台上大哥走火入魔七窍流血的样子就出现在脑海。大哥消失前手握霸下怒指自己的场景更是让聂怀桑心惊肉跳。
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也慢慢冷静下来,随即想通了一些事情。作为聂氏直系子弟,他自然知晓霸下指向谁就是要杀了谁,大哥对自己凶戾严苛是不假,但那也不过是兄长对弟弟恨铁不成钢而已,绝不会是想要杀了他。当时和自己在一起的只有金光瑶,对!就是金光瑶扶着自己,所以,大哥是想杀了金光瑶!大哥一向对金光瑶看不惯,一定是他又发现了金光瑶做了什么违背道德败坏底线的事情,所以才想要与之对峙。可是还是不对啊,以大哥的修为,断不可能被金光瑶这个半路出家的修士打至如此重伤。
“到底为何会如此啊?!”聂怀桑沉痛哀嚎着,他真的是不明白,怎么就成了现在这种局面。本来清河有大哥坐镇,他只要做一个读诗品画折柳拈花的逍遥公子就好了,可现如今大哥已经失踪月余了,清河上下一片混乱,侄子尚且年幼,族中长老不止一次找他请他速速接手清河事务,再慢慢找寻大哥的下落。可他不行啊,赶鸭子上架都不行啊!他的手能提笔挥墨绘山水,也能摇扇舞风弄鸟虫,就是拿不起聂家大刀,掐不出除魔法诀。
聂怀桑每天每夜就这么坐在房间里一会儿冥思苦想,一会儿懊恼悔恨,悔的是当初不好好修炼,恨的是把大哥害了的人。
赤怜悄无声息的进来时,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。她真想一把掐死这个没用的东西,堂堂清河聂氏直系传人,虽说是天赋基本没有,但是以聂家的实力,就是拿天材地宝堆也堆出来了。聂怀桑可倒好,修炼不成,玩乐门清!连个仙门小族弟子都不如!
想到这些,赤怜上去就是一巴掌,直接给聂怀桑打懵了。
“你你你怎么进来的?为何打我?”
“为何打你?你每日只知在此颓然,亏我还指望你能有朝一日助公子一把。没错,你是没有修习的天赋,跟其他大世家子弟无法比拟。但是你有清河聂氏这么大的背景,又有泽芜君和金光瑶两大靠山,怎的就如此荒废?金光瑶不可信,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了,你不但没有像赤峰尊提起,甚至还替他狡辩!我说话不中听,但我的推测错了么?赤峰尊现下生死未明,你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?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?振作起来好不好?没有真相我们就自己去寻找真相,一个人做了什么总不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。就算赤峰尊的事和金光瑶没有直接关系,那个金光瑶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!你最好警醒着点,别再让我一语成谶,走了赤峰尊的老路!”
聂怀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赤怜的眼睛,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——坚毅果敢精明狠绝,一个女子尚且如此,自己有何理由继续颓废下去?
聂怀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重重地吐出,似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般,道:“大哥或许已凶多吉少了,如若如此,我定不会让大哥枉死!”说着起身向赤怜行了个大礼,“望赤怜姑娘可以相助一二。”
赤怜满意的挥挥手:“别给我来这一套,我就是觉得此事和我们公子的事一样有蹊跷,且与金光瑶那厮有关。我瞧不上江澄的暴躁自负,也信不着含光君的刻板迂腐,赤峰尊为人刚正不阿我更不敢在他面前现身,现在只有你我了,我们好好计划一下,或许真能为公子和赤峰尊讨回公道。”
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