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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浈无奈地摇了摇头,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你们年纪还小,官场上的事你们不懂,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纰漏不纰漏的问题,而全在于陛下愿意看到什么样的结局!”
三人闻言瞪着眼睛一脸的茫然地望着李浈,完全没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“你俩听懂了吗?他说的是个啥意思?”严恒压着嗓子问刘弘、李漠。
见到二人木讷的表情后,严恒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,口中喃喃低语: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而后继续瞪着大眼睛望着李浈。
李浈脸色铁青,想伸手狠狠地在每人脸上扇上几巴掌,但看到三人那壮硕的体格后不得不悻悻作罢。
“好吧,现在将那送信人带来,我想他应该比你们灵醒一些!”李浈像赶苍蝇般对三人摆了摆手。
闻言之后,严恒立刻扯着嗓子向屋外的侍卫喊道:“将那狗杀才带进来!”
侍卫应声而去,片刻之后便将一名手脚反绑的中年男人带了进来。
此人看上去四十出头,生得细眉窄目,塌肩含胸,头戴幞巾,身穿盘领缺胯袍,腰系黑布鞓革带,脚上一双满是尘土的皂靴,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,除了长得丑了些倒是一副寻常百姓的装扮。
其方一进屋便率先开口说道:“不管你们是什么人,都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半个字来!”
李浈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,而后咧嘴一笑:“你看,我什么都还没问,你便说了二十一个字,这算不算是一个友好的开始呢?”
男人怒目而视,缄默不语。【愛↑去△小↓說△網
严恒脾气暴躁正要上去动手,却被李浈一把拦下。
“大郎拦我做甚,看我不撕了这狗奴的嘴!”
李浈闻言笑道:“在这江陵府,他是客,我们是主,堂堂江陵府第一败呃,不,少年英杰欺负一个外地人,传出去折的是咱自家脸面!”
男人闻言面色微变。
严恒等人也是一愣,讶异道:“怎么?他并非江陵人士?可他明明是江陵口音!”
“笨,口音是可以学的!他若是江陵人士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这江陵府第一败少年英杰呢?!”李浈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男人的脸,自然也注意到了方才其脸色的微妙变化,是而李浈此时更加确信其并非江陵人士。
严恒早已被李浈骂得习惯,自然也不在意此时这一两句,闻言之后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,当即对那男人怒叱道:“快说,你到底是谁?哪里人士?!这封狗屁名单是谁交与你的?!又有何企图?!”
严恒一连串问题一股脑地迸了出来,而那男人却依旧紧闭其口,不肯多说半个字。【愛↑去△小↓說△網
李浈见状缓缓走至男人跟前,咧嘴笑道:“这位壮士,我李浈此生最敬重如你这般的忠直之士,既然你不愿说,那我也不好勉强,想来你也有你的苦衷,我这便为你松绑,你即可自由离去!”
“大郎,你这是作甚?”严恒等人赶忙阻拦。
男人也是一脸的惊诧,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浈。
“你放我走?”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李浈不理会严恒三人,对那男人泛起春风般的笑意:“自然要放,不仅要放你走,在临走之前我还要召集兄弟几个在醉月招与壮士痛饮一番,而后再亲自将壮士送出城!”
严恒闻言顿时一脸懵逼,不知李浈究竟搞什么名堂,赶忙回头看了看刘弘、李漠,当看到二人同样一脸懵逼的表情,口中不禁喃喃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
相对于严恒三人的一根筋来说,男人瞬间变明白了李浈的用意,脸上的表情由愤然逐渐变得颓丧。
“呵呵,来来来,我这便亲自为壮士松绑!”李浈伸手就要去解开绳结,但却被男人一闪身躲了过去。
“咦?壮士,这是为何?难不成你不想走了?不想回家与家人团聚?”李浈故作惊讶。
二人这一推一让使得剧情瞬间反转,不明所以的严恒三人面面相觑。
男人抬起头轻轻闭上了眼睛,脸上表情显得颇为复杂,而李浈则笑而不语,只是静静地望着男人。
许久,男人一咬牙开口说道:“也罢,这位少郎君年少多谋,我冯直栽得心服口服,少郎君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吧!”
男人话音方落,严恒、刘弘与李漠三人倒是险些栽倒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怎么就多谋了?怎么就心服口服了?昨日还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,怎么现在还未曾屈打就轻率成招了?
李浈闻言一摆手赶忙说道:“这位壮士先别急着说,方才夸我那几句我倒是很受用得很,烦劳再多说几遍!”
冯直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绿,瞪着一双小眼睛如看怪物般地望着李浈。
但见李浈一脸期盼的表情后随即又叹道:“少郎君莫闹了,想问什么便问吧,在下定然知无不言!”
李浈闻言后先是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,而后方才正色说道:“看来你是个明白人,那么不用我问,你也应该我想知道什么,所以现在你说,我们听!”说罢之后,李浈对冯直一伸手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冯直缓缓低下头,原本就紧凑的五官此时看上去更加拥挤,恰如一朵尚未展开的菊花,李浈见了强忍着笑意重新坐回到几案上,催促道:“你若为难的话可以不说,咱们先去醉月招吃酒!”
“小人冯直,祖籍江陵,岳州人士,距离江陵并不算远,所以想要跟家父学说江陵话也不难,祖上世代从商,主要往来于岭南与长安两地之间,每次会在江陵做短暂停留”
“你捡紧要的说,又不是官府查户,尽说这些没用的作甚!”严恒一瞪眼怒叱道。
冯直稍稍一顿,才又说道:“就在三个月前,突然有一个人找到小人,让小人拟一份名单而后送到长安白相府上,并以小人全家老小姓名相威胁,不得已之下”
“白相?白敏中?那个人是谁?与白敏中又是什么关系?”刘弘紧接着问。
众所周知,白敏中乃是当朝宰辅,而且还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宠臣,此事与白敏中扯上了关系使得刘弘顿时感到心中有些发毛。
严恒可以不怕,因为他有个手握兵权的爹;李浈和李漠也可以不怕,因为他们有个做江陵府尹的爹;但刘弘不能不怕,因为他仅仅有个做兵曹参军的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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