喧闹的喊声叫声在空中回荡,剧院灯光在眼前闪动,四周闹闹嚷嚷,骚动不已。
就在这时,一只看不见的手扶住白鸟的臂膀。
一种说不清楚的,令人不安的疼痛感穿透所有这些浮光掠影,一刻不停地侵扰、折磨着他。
出乎意料的冰凉没有袭来,如瀑的大雪宛若在指尖转了个圈又落在身侧。
一切喧嚣归于平静,大家眼底都是劫后余生的幸存。
“平菇!”狮子揽开层层叠叠的雪,雪中只留下平菇的斗篷一角。
雪堆得有几层高,鼓起一个大包。
平菇睫毛微颤,身下一股暖热袭来,顺势拖住了他的身体。
狮子看清了雪里的人,是白鸟,白枭,还有平菇。
白鸟抱着平菇,头上的帽子早已没了踪迹,头顶竖起的鸟毛沾染上了层层白雪。
狮子来不及多想,在白雪之间开辟出一条路,朝着白鸟挥手:“白鸟,这里!”
平菇看起来似乎是晕过去了,白鸟抱着平菇的手不住颤抖,终于看清了平菇的面容。
平菇嘴唇发白,身体因为短时间大雪冲击,变的冰凉僵硬。
白鸟睫毛翕动,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变成一团水雾:“白枭,你和狮子先走。”
白枭望了一眼白鸟,忧心忡忡道:“很可能会突发二次雪崩。”
平菇的情况不容乐观,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生火驱寒,只有室内才能生火。
若是让白鸟带着平菇离开,平菇活下来的机会渺茫,若让白鸟和平菇留下,生存与否还是问题,白枭难以抉择。
“相信我。”白鸟目光决然,给白枭安慰,转而看向狮子:“你带白枭离开,我们马上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狮子相信白鸟的能力,也相信白鸟能够带着平菇平安回到大本营。
在大石块下躲过一劫的剧组成员看见白枭时激动得说不出话,白枭却黯然神伤。
他看见白鸟的身影和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叠淹没,心底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,让他无法平静。
“狮子,你说没见过面的人也会有熟悉的感觉吗?”白枭望着远处白鸟所在的房子出神。
狮子愣了一会儿,眼前蓦地仿佛见到了白企,在白企决定牺牲自己的前一晚,他们也是如现在这般端坐着交谈。
狮子叹了一口气,眼里却不争气蒙上一层泪光:“会吧。”
狮子撇开脸,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。
圆梦村的雪很大,大到能够把所有的记忆都掩埋。
狮子和白枭离开之后,白鸟抱着平菇进了最里面的房间。
大雪冲散了大部分住所,所幸这间房间损失较小,还有一张床没被大雪侵占。
白鸟把平菇放在床上,简单地清扫了地上的雪,在角落雪堆中找出一些干柴生了火。
屋内被照得亮堂,映在平菇没有血色的脸上。
平菇双眼都阖成一线,一圈青晕围着,显出一些紫色的细筋 脸色苍白,不再有生命的光泽,口腔略微张开,嘴唇只带一点儿红意,身体却是僵硬着。
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了下去了,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,绯红又变为浅红。
最后,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,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,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。
白鸟稳定自己的心绪,准备开始为平菇召回魂魄。
白鸟族群有一种能力,能够为短时间魂魄失散的躯体召回生命。
只是,自从白企离开之后,白鸟的这种能力似乎被封锁。
白鸟解开了平菇的上衣,平菇的背上由于冰雪冲击而泛起一阵乌青,触目惊心。
白鸟扶起平菇的身体,紧闭双眼,指尖滑过平菇的肩膀,最后一掌落在平菇后颈。
他们的身体周围泛出一丝白烟,一阵冷风吹过,平菇依没有任何生命迹象。
白鸟又尝试了一遍,平菇嘴角渗出一口浓黑色的血,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