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药师带着易州、涿州和常胜军一起降宋,其实可以算作是辽人那边第一批投诚过来的,大宋,自然不会亏待。
刘陵只是知道历史,同时觉得这在逻辑上也说得通,便告诉了郭药师,打算“人前显圣”一把,谁知道这疑心病太重的郭药师,立刻就以为他是什么辽人或是宋人安插到他身边的细作。
好在既然已经相信,郭药师倒是没再做其他的妖,不但允许刘陵在军中挑选四百兵马自建一营,每日去各处地方巡视的时候,身边都带着刘陵,在外人看来,这厮显然是已经入了郭公的法眼。
涿州,范阳。
十二月。
一名校尉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堂内,将军报双手呈递过头顶,沉声道:
“燕京急报,金人皇帝攻破居庸关,辽兵主力彻底崩溃,燕京城,也落入了金人手中。”
“呵,这宋人拼尽家底要拿回燕京,奈何他那兵马实在不中用,我看呐,等金人的使者一到,咱们就又得成金人了。”
说话的人名叫张令徽,也是常胜军的将领之一,只不过他先前和郭药师算是平级,后者却因为立了功,被辽人定为常胜军首领,后来又带领常胜军和二州之地降宋,更是被宋人看重。
张令徽身材高大魁梧,面相粗鲁,说话做事也是一样,此刻闷声道:
“老郭,你带着咱们降宋,却是太急了些。”
“我急?”
郭药师冷笑一声,没等他开口,始终侍立在他身侧的那名年轻人立刻回答道:“张将军此言,未免也太涨他人威风落自己士气。”
“刘陵,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?”
张令徽眼神一冷,喝骂道。
他不敢明面上跟郭药师作对,知道刘陵近来成了郭药师的心腹,私底下专门找刘陵的痛脚。
只不过刘陵平时做事规矩,根本不给他找茬的机会。
刘陵心里对常胜军的情况渐渐清楚,常胜军如今正军战卒约有八千人,对外称呼是数万,实际上是加上了乡兵、州兵和民夫,而且还特意多说了不少。
军中主帅自然是郭药师,往下是甄五臣、张令徽、刘舜臣等一直在常胜军中的“老人”,在资历上,他们和郭药师差不多。
往下,便是刘陵这个级别的将领。
其实也是手握兵权的小兵头子了,因此才有不少人不服他,觉得他是辽国汉人,地位低贱又没有经验,若非郭药师的提拔,他根本不配坐在这位置上。
想到这里,刘陵冷笑一声,回答道:
“论功,我帮着郭公,领着自家数百兄弟冲出重围,
难道这么大功劳,在张将军眼里,竟是连说句话的机会也不配有?”
“刘陵,你牙尖嘴利,老子懒得跟你费口舌,”张令徽指着他,冷冷道:“金人如今已经攻占燕京,再往南一步便是涿州,一场大祸就在眼前,你要是有办法让金人退兵,嘿,我这位子也让你坐又有何妨?”
“金人根本就不会攻打咱们。”
“什么?”张令徽一愣,不知道刘陵这般笃定的底气从哪来。
周围的几个人,连同郭药师在内,身子都微微前倾,显然是注意到了刘陵的话。
“刘陵,你脑子好,那你就说说,为什么?”
郭药师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,漫不经心道。
“末将遵命。”
刘陵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有多聪明,这儿除了郭药师之外,几乎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投降金人的意向,哪怕历史上,郭药师一直都“忠于”大宋,刘陵觉得还是保险起见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