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九莘见老村长提到上学科举时,吴氏的脸上便布满了心思,等老村长离开,张九莘便开口道:
“娘,您是不是还反对我念?”
“你这孩子,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?你真要下场科考,那可是欺君之罪,可是要砍头的!”
吴氏起身把关窗都关严实了,才小声警告道:
“科举一事,你以后休要再提。”
“娘!”
张九莘知道吴氏要反对,把早已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:
“娘,你想,我若不可参加科举,考得功名,那我以后靠什么为生?我肩不能抗,手不能提的,粗重的农活干不了,若是碰到了县里征召劳役,到时候父亲年纪大了,那大房就只剩下我一个男丁顶上,你也是知道的,遇到一些苦差役,很多服役回来的人哪个不是大病一场,那些身体弱些的,更是直接一命呜呼了!”
张九莘字字句句说到了吴氏的心里,张九莘见吴氏神色松动,真挚的看着吴氏道:
“娘,我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,过着看天吃饭的穷日子,二房的六哥明年就可以下场科考了,他私塾的先生都说他此次就算不能考个秀才也能混个童生,到时候二房翅膀便更硬了,这个家,更没有我们大房的立足之地,娘,从小你就把我当男儿养,女儿不比世上的男儿差,女儿一样可以高榜提名!”
“儿啊,科举一途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!”
吴氏看着女儿眼里闪现的光芒,想到黄大嫂儿子也是因为念一事负气跳进了碎石坑,最后落得母子皆亡的后果,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。
这些年,小九女扮男装,没有过上一日舒心日子,这都是她的错,她在小九昏迷时便想要了,不再和和松木庵那位赌气,等小九身体好些了,就把小九的女儿身公布开来,一切后果由她承担。
在这之前,就让小九顺自己的心意,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。想及此,吴氏松口道:“罢了,罢了,既想要读,那便去读吧。”
“娘,您答应了?!”张九莘大喜,她还以为要废好长一段时间说服吴氏呢。
“嗯,娘答应你了!”吴氏见女儿鲜少露出的笑颜,心里也跟着舒展了许多,又怕女儿醒来后说话太多费神,连忙嘱咐道:
“快躺下养养神,刚醒来,可不敢这么折腾。”
“嗯,我都听娘的。”
张九莘心里欢喜,自然什么都应承。
......
“小九此次能够醒来,依我看,多半都是重新恢复服药的结果,当然那位夫子的功劳也不可少。”
张九莘再睁开眼时,便看到记忆里的柳大夫正和吴氏说着自己的病情,她一睁眼,守候在一旁的栓子便发现了:
他刚要喊人,张九莘便做了禁声的唇语,眼睛扫向背对着她的柳大夫。
“这是这几天小九的药,小九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,师妹,你以后定要亲自煎药,并且看着小九服下去才好,不然再出现像上次断药之事,后果不堪设想!”
柳大夫说着,便要告辞离开,吴氏跟着相送,
他们一出房门,张九莘便招手让栓子靠头过来,小声嘱咐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