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留堂也并未反抗,任凭士卒将他捆绑,头高高扬起,一副忠直模样,朗声道:“天地有正气,杂然赋流形。下则为河岳,上则为日星。於人曰浩然,沛乎塞苍冥。皇路当清夷,含和吐明庭。时穷节乃见,一一垂丹青。在齐太史简,在晋董狐笔……”
秀口一吐,一丈六尺高的浩然正气临空,威凛不凡,正气盎然。
当真纯臣也!
浩然正气随着口吐诗词再凭空长高了几丈,到了三丈八尺,立在原地,久久不散。
“操今日即使得罪朝廷诸公,也定要保护陈典史安危,到了洛阳,操定会为陈典史游说,保下陈典史性命。”曹操走到陈留堂身边,握住他的手,言辞真切。
“多谢曹兄,今日行为陈留堂并不后悔,引刀成一块,不负少年头。”陈留堂样子洒脱,整理衣冠从容被士卒押到营寨监狱。
很快,他便在监狱中看到了一老者,头发斑白,模样清瘦,颧骨微高,显得眼睛异常深邃,此刻他蹲在地上画画。
“陈典史,得罪了。”士卒告罪一声,锁紧了监狱大门。
卢值扭头定定的看着陈留堂。
师徒二人隔着铁栏面面相觑。
陈留堂看了一眼地面的画,是九州舆图,他岔开话题,“老师还有雅兴推演此次战争。”
“你怎么也进来了,留堂?”卢值呆呆的看着这个学生。
陈留堂也算他门下的高材生,谈不上多么出众,但也绝不庸碌,对此他稍感意外。
见推辞不过,陈留堂略微尴尬的和卢值解说了此次他的行为,当然他隐去了和张角的恩怨过节。
“留堂此次前来,是为了声援老师,胜败本就常事,朝廷对老师何其不公!
眼下朝廷奸宦齐出,留堂食汉禄、穿汉衣,安能就此坐视大汉四百年天下渐渐衰败,我当血荐轩辕,唤醒朝纲!唤醒陛下。”陈留堂正色道。
他丹田里的浩然正气又徒增了几分,简直快如火箭。
“血荐轩辕,秒啊!秒啊!老夫在朝为官数十年,竟然还不如你这少年。”卢值动容道。
“老师说笑了,留堂别无所持,只有这满腔热血。”陈留堂感慨道。
其实他心里对自己的大胆行径也担心不已。
凡事都要争一线生机!
机缘!
若是都如耄耋老者行事,慢慢吞吞,恐怕还没到他长生,就已经成了一具朽骨。
而他知道他不一定死,生还的可能性很大,现在恐怕满街都在议论他的仁人志士行为。
如同汪伪刺杀摄政王载沣一样,声名鹊起,天下闻名,就连清政府也不敢擅自处理。
他借的就是这滔滔大势!
假如汉灵帝是刘彻,他有多远躲多远,可汉灵帝终究不是汉武,只是一个昏聩之君。
偏听则暗!
而暗处才有蝇营狗苟的存活可能。
笑话!汉室存亡与他何干?
终究是他刘氏的天下。
“读人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啊!”他微微颔首点头认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