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先的脸色难看起来,说道:“大汗立储,乃关系到我斡亦剌帝国的兴衰,怎么能因为大汗身体康健,便可一拖再拖?”
脱脱不花面带愠色的说道:“本汗皇子众多,你非要立你的外甥为储君恐怕也是别有用心吧?”
也先忍住怒火说道:“马可古儿吉思是嫡子,立他为储君有理有据,何来别有用心。”
脱脱不花一摆手说道:“马可古儿吉思虽是嫡子,但是年纪尚幼,本汗即使立储,也要立长子脱古思猛可,脱古思猛可已经一十五岁,明年即可举办成年典礼,担任储君正合适。”
也先怒道:“本王在外面拼杀,你不但不出兵帮助,居然还先行议和,现在本王为我斡亦剌帝国将来,立嫡子为储,你又找借口推辞,难道你不想我斡亦剌帝国世世代代,莫非你……勾结汉人,当日一败,是不是你透露了军情给那朱祁钰?”
脱脱不花听闻也先说自己勾结外族,在也按奈不住,瞪大眼睛怒道:“也先,你莫要欺人太甚,本汗乃是成吉思汗的子孙,世世代代守卫蒙古草原,你岂可污蔑黄金家族的子孙,勾引外族?”
双方剑拔弩张,互不相让,其他人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。伯颜帖木儿看出今天恐怕难有结果,于是拦下了还要发作的也先,说道:“大哥,我们先回去吧,立储之事,容后再议。”
也先冷静了一下,也知道这样争吵下去不是办法,恨恨的说:“脱脱不花,我爹能立你为汗,我就有本事在换一个大汗,马可古儿吉思这个储君,你立也得立,不立也得立!”也先说完,转身便走。
脱脱不花也恨恨的低声说道:“本汗死也不立马可古儿吉思!”
也先听到了脱脱不花的话,猛的回头,用冷冷的目光盯着着脱脱不花,伯颜帖木儿推着也先倒退着走出大营。李莫和百里山等人也知道这会氛围不对,也拦着也先走出了大营。
走出大营,没走几步,也先对伯颜帖木儿叫道:“弟弟!”
“哥哥!”
“准备人手,今晚就废了脱脱不花!”也先怒目圆睁的说道。
“今晚?”伯颜帖木儿大惊道。李莫和百里山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,这种事也先居然这么大声的说出来,让所有人都很意外。
也先回头问道:“有问题么?”
伯颜帖木儿说道:“没有问题,我马上安排人手。”
也先回头望了望李莫和百里山等人,说道:“几位巴图尔,今晚帮本王废了这个不是所谓的大汗,赐封千户名正言顺!”
百里山和李莫等人对视无语中,莫名其妙卷入了瓦剌的争斗,确实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不应该答应。
不过钱万贯确是很直接的说道:“太师淮王,我是个商人,你看,这打打杀杀的事,我还是不参与了,我还要给你采购铁器呢,嘿嘿。”
也先看了看钱万贯冷冷的说道:“钱老板,别以为本王不知道,你手底下功夫可硬着呢,还有你卖的铁,可是有点贵,我从不让人打劫你的商队,你可知道为什么?”
相当明显的威胁,钱万贯不在犹豫,拱手道:“没问题,全听太师淮王吩咐。”
也先一甩手,笑道:“走!我们还要去见一个人。”
一行人翻身上马,飞驰而去。
——
然而这些话却被在账外的孛来听的明明白白,待也先带队离开,便转身又进了脱脱不花的营帐,进帐就喊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,也先说今晚要干掉您,大汗!”
脱脱不花一惊,问道:“你慢慢说,怎么回事。”
孛来说道:“刚才我在帐外听到,也先说今晚就要干掉你。”
脱脱不花惊讶的叫道:“他们好大的胆子!”
孛来说道:“是的,大汗,那几个巴图尔也会过来,我在鞑靼大营的时候,接触过,武功高强,不好惹,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吧。”
脱脱不花急的来回踱步,犹豫了一会说道:“备马,我们现在去找我的弟弟,孛儿只斤·阿噶多尔济。”
“是!”
孛来转身出来得营帐,牵了几匹马过来。脱脱不花走出大营,没有停滞,翻身上马朝东北方向奔了过去。
孛儿只斤·阿噶多尔济是孛儿只斤·脱脱不花同父异母的弟弟。作为大汗的弟弟,阿噶多尔济也是一方首领,正在训练着自己的部队。看着那些奔跑的马匹,阿噶多尔济的思绪好像回到了在西北放牧的日子。
阿噶多尔济比脱脱不花小四岁,小的时候跟着哥哥在大漠上放羊放了好些年,直到那一天遇到了一个叫绰罗斯·托欢的人,自己人生终于发生了改变。自己终于可以不在需要在放牧,饿了有人给准备食物,冷了有人给准备棉衣,好像天上掉下的神仙,实现了自己所有的愿望。当然最重要的是,自己最亲爱的哥哥面前,不能在想以前那样撒欢了,因为自己需要称呼哥哥脱脱不花为大汗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阿噶多尔济渐渐明白,哥哥不在是以前的那个哥哥,而是大汗,是这片蒙古草原中名誉上的统治者。自己也不在是以前那个放牧为生的牧童,而是一方首领,有兵可带,有将可令。
阿噶多尔济很享受自己的生活,因为跟小时候比,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然而阿噶多尔济的心中却还有一丝丝的不满,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一丝的不满是什么。
脱脱不花的到来让阿噶多尔济颇为意外,眼前这个人虽然是曾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,但是也是自己的领袖。阿噶多尔济翻身下马见礼,叫道:“阿噶多尔济见过大汗!”
脱脱不花也是翻身下马,扶起阿噶多尔济说道:“弟弟快快请起。”
阿噶多尔济起身问道:“大汗,你怎么有空来看弟弟?”
脱脱不花说道:“弟弟,现在是我们孛儿只斤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候了。”
阿噶多尔济一愣,问道:“大汗,怎么了?”
脱脱不花盯着阿噶多尔济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也先要对我动手了。”
阿噶多尔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,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