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尚语起身,随他而去。
张宣这几日抱着医修习,终于弄明白了,瞎摆弄脊背真能引起瘫痪。
当初动手时,他对医一知半解的。容王和江尚语更不通医理,三个半调子的人乱来。张宣虽小心的很,下手仍是失了轻重,害常乐卿悲剧了。
眼下晓得缘由不重要了,最要紧的是找应对措施。
张宣整本颠来倒去的翻,可医内容深奥,行晦涩,难以窥其深义。张宣的官职是花钱买的,而非科举考试的正统人,其人本质属于半盲,查阅了半天籍,才半懂不懂的明白可以针灸。
前几次多是情况紧急,张宣才拿江尚语和常乐卿直接操练,眼下可舍不得乱扎常乐卿了,思前想后,只有对自己下手。
客栈内,小屋简朴,光线不足。
他点起蜡烛,烧红消毒了一根金针,待金针冷却,对着自己的脚,横竖左右的比划,就是没动手。
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腿啊,血肉铸造的。一针下去,指错穴道搞不好疼的打滚,再悲惨一些可能残废。
张宣放下金针,反反复复对照籍,确认自己的穴位。
对了么?应该对的吧。
万一错了,也就猛痛一痛吧。真要万分不幸的瘫了,大不了和常乐卿一起过轮椅生活。
张宣心一横,向下一扎。
“啊呀。”他惨叫一声,跳起来,好痛好痛。
金针没有拔出来,跳动时牵动,更是痛得他轰隆栽倒。
他战战兢兢地拔了金针,痛苦龇牙咧嘴,暗自庆幸没直接扎常乐卿,倒是忘记常乐卿的脚已丧失知觉,根本不会疼痛。
张宣的腿是没废掉,就是刺痛的抽筋不止,一时半会是瘸了,走路一拐一拐的,有点滑稽。
店小二不识时务地敲门进入,满脸堆笑道:“和你同行的爷急了,催您下楼吃饭。”
张宣痛苦地扯个所谓的笑容,道:“好的,你先去吧,我马上下楼。”
他能马上去么?
他是有这个意愿,可行动上很难做到。
张宣瘸着腿,扶着粗糙的墙,一步步慢慢前挪,到了楼梯口,更是小心翼翼的,战战兢兢扶着楼梯,挪一格顿一步。
“干吗呢?一步三回头,练习淑女步啊?”常乐卿在楼下瞧见,不耐烦地喊他。
张宣眼巴巴地瞧着最后十多阶,多想飞奔向……红烧鸡腿。他一上午都在死读医,现在真的好饿。
他仿佛能嗅到香喷喷的鸡腿,心神恍惚激动,快步向前一踏,脚踩空,身子彻底失去平衡。
砰。
张宣倒下,顺着楼梯骨碌碌滑下。
楼梯附近本站了几人,见他滚落,忙躲闪开,自觉主动地给他让开道。
张宣轻功是不会的,眼看就要无阻碍滚落了,真叫狼狈不堪啊。
“你猪么?”常乐卿嘟哝,左手撑柱子,身子横空飞出,左手抱住即将触地的张宣,右手拍墙,人已借力回到轮椅上。
他的功力恢复了九成,即使腿脚不便,救下张宣还是很容易的。
旁人也瞧不出他的腿脚有伤,只觉得眼前蓝光一闪,此人已怀抱张宣,安稳坐下了。
张宣认识常乐卿数月,习惯了惊变,坐下后就满桌子找鸡腿。
“美人,两个都是美人。”店内有人赞叹,是对面的公子哥。
“闭嘴。”常乐卿瞪他,威慑力十足。
公子哥见识了常乐卿的武功,立马收声,不敢随意开口了。
这公子哥没多少斤两,锦衣华丽,衣着奢侈浪费的一塌糊涂,简直恨不得金银财宝全绣上,全没有容王那样的皇室底蕴。
他左右两旁的打手反而更抢眼,俩打手都是短打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