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府中的沈确,辗转难眠,脑海里不断闪现林雨芝从湖里起来匆忙离去的背影。
当时母亲和舅母将他与江时微找去,与他说和江时微的婚事,他回绝了,“我待时微只是妹妹。”
江时微听了这话,竟哭着跑了出去。
母亲也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,只是叫他快去将江时微寻回来,以免她做傻事。
他就是在林雨芝撞见的湖边树林找到江时微的,见她哭哭啼啼的模样,他也好再继续说些刺激她的话。
他没想到江时微会突然要吻他,他将江时微推开,往回走的时候,听到李慕在唤林雨芝的名字,他心里一紧,加快脚步走到路边,却只看见一个她离开的背影,她肯定误会了。
沈确一边想,一边走,不知不觉走出了府,走上了街,走到了林雨芝的小院前。
看见门前遗落的扇子,他捡了起来,却又看见小院院门大开,院中点着一盏小小的灯。
他心底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沈确匆忙走进去,“林雨芝。”
无人回应。
他将院中房里,里里外外寻了一遍,都不见林雨芝的身影。
沈确低头看着握在手中的团扇,自从上次夜里他受伤,将林雨芝困住,她受了惊吓,晚上一个人她是不会出门的。
他迅速回府,直奔马厩,骑着马朝北镇抚司疾驰而去。
城中各处城门已经下钥,林雨芝定然还在城中。
李慕打着哈欠,抱着怀疑地态度说:“林雨芝也许不是失踪了,而是在躲你。”
沈确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像要吃人,李慕收起松散的姿态,严肃起来。
“天亮以后,你带人盯紧各处城门,每一个出城的人,每一辆出城的马车,无论出城的人是谁,都要里里外外搜查仔细,方可放行。”沈确说。
“是。”李慕领命,便带着人去往各处城门。
林雨芝平常认识的人不多,一个人也不喜欢出门,要么是林家,要么就是被牵扯进了前不久的胭脂红案件里,那就是建平侯府姜家。
沈确亲自带着人前往林府。
暗夜里,锦衣卫打着火把将林府团团围住,沈确站在门口,眸色阴沉,像罗刹一般。
“搜!”
无论林雨芝在哪儿,他都会找到她。
林老爷披着外衣神色慌张地从府中跑出来,看到类似于抄家的阵仗,赶紧到沈确面前跪下,“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?”
“林双双呢?”沈确一开口,身上的戾气便弥漫到了周围的空气中,阴沉得压着每一个人,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双双......”林老爷心里惊恐,颤颤巍巍地问道:“莫不是小女又惹了什么事?”
“她人呢?”沈确面无表情。
迎面而来的压迫感,让林老爷慌忙低下头,“小女今日去了张府,找张府小姐赏花,晚间来信儿说要留宿张府,并不在府内。”
沈确扭头,看了看身旁的锦衣卫,那人点头领命,走了出去。
不一会儿,林双双便被带了回来。
看着这个阵仗,也吓得跪倒在林老爷旁边。
“林雨芝呢?”沈确阴冷地盯着林双双。
火光将沈确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像暴雨即将倾盆而下时厚重低沉的乌云。
“林雨芝?”林双双有些被问懵了,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林老爷心里暗想,莫不是林雨芝在外面惹上了什么祸事,现在要牵连到林府了?
他赶紧蹭到沈确脚边,解释道:“大人,林雨芝已经和林府断绝来往好久了,无论她做了什么事,都与林府无关啊。”
沈确听了这话,心中更是怒火中烧,一脚将林老爷踹在地上。
“我问,有没有看见林雨芝人?”沈确捏着林双双的脸,指尖发白,痛得林双双呲牙咧嘴。
“没、没看见。”林双双一边哭一边说,她几次去招惹林雨芝都没讨到好果子吃,哪里还敢再去找林雨芝麻烦。
进屋搜查的锦衣卫回来,皆说没有发现林雨芝和可疑的地方。
沈确放开林双双,他打量这林府,说:“没有找到林雨芝之前,不许林府有任何人随意出入。”
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各处城门也陆续打开,街上慢慢热闹起来,卖菜的、卖早点的小摊贩不停地吆喝着,将城门处的忙碌搜查声掩盖了下去。
一辆马车在离城门不远处停了下来。
“世子,城门戒严了。”赶车的车夫微微侧过身子对车里的人说。
姜世子神色淡然,看来这城是出不去了,“掉头,回去吧。”
林雨芝被人捆了手脚,嘴里塞着布条,放在马车坐垫下面的箱子里,她头脑清醒,但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,连发出求救的呜咽声都是细细小小的,有气无力。
“世子,沈确带着人朝这边走过来了。”车夫看着前方的来人,小声说。
“你走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