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服了。
浑身只剩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衣,胸还是胸贴的款式,上身几近于真空。
我胡乱扯过正挂在架子上的一条披肩,有些气急败坏地缠在身上。
干燥松软的羊绒面料接触到皮肤的瞬间,一股暖意席卷全身,比刚才那条湿漉漉的紧身裙舒服太多。
画风终于不似刚才那般旖旎,虽然披肩缠绕完,长度只够勉强遮住臀线。
“什么便当?”沈暨白被我问得一愣,眉心蹙了一下。
呵呵,好一个老奸巨猾,跟我玩不认账是吧。
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,“我都在电梯里碰见了,你最后一次出差前的中午,宋亦心拿着碎花饭盒,去你办公室。”
“宋亦心给我送过午饭?”
“沈暨白,敢做不敢当就没意思了。”
面对我的白眼他显然急了,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随意,“我真不记得有过这件事……”
半天,他突然妥协般地拿起电话,无奈地打了一个电话出去。
“陈秘,宋亦心这段时间,有给我送过什么东西吗?比如……午饭便当之类的?”
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陈秘在说着什么,只见沈暨白的眉头越皱越深,“奥,这样啊,”他把视线调转向我,嘴里吐出的每个字仍是对着电话说的,“那麻烦陈秘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,可以吗?”
接着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,按开了公放。
电话那头的陈秘还是懵的,仿佛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听错,语气茫然又小心翼翼,“……沈总?您是让我……”
“再说一遍。”沈暨白给了他清晰而肯定的答案。
“是这样的,”陈秘接到命令大脑迅速运转回忆,“宋小姐给您送过便当,但当时您在和业务部的门总谈并购案,我就给您放到冰箱了,然后您当天没有回公司,便当就……我擅自处理了……对不起沈总,这是我的工作失误,我忘了告诉您,也辜负了宋小姐一片心意,晚点我会去跟宋小姐当面道歉……”
沈暨白沉沉地打断他,“道歉就不必了,下次她再送东西来,你直接替我回绝。”
陈秘又懵了,但还是很专业地连连说是。
他收起电话,意味深长地看着我,“现在可以还我清白了吗?”然后也没等我说什么,直接伸出一只胳膊,勾着我的腰稍一用力,给我抱到了中岛台上。
看来是要秋后算账了。
“我和周漾那是有人故意抹黑”。我望着他,眼神诚恳。
他只是沉着脸没说话,将我的手腕扣在身后。
巨大的落地镜里,映着他紧绷的宽肩和后背。
和我的凌乱狼狈比起来,他的穿着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,白色衬衣平整地扎在腰带里,一丝不苟,彰显着力量感呼之欲出的身形。
而昂贵的西装外套刚才已经沾湿了些许,被随意扔在化妆台边的椅子上。
我有些心虚地挪开眼睛,“你不会真信网上那些借位图吧……”
他低头咬让我脖子和锁骨间的位置,有些用力,然后终于惜字如金地吐出了几个字,声音沙哑,“不用解释,证明给我看。”
羊绒披肩滑落到偌大的中岛台上。
敲门声骤响。
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礼貌地催促,
“沈先生,活动马上开始了,您好了吗?”
他停止了动作,咬牙切齿,像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般,骤然起身。
随手从衣柜里拿了条裙子递到我手里。
长腿迈出门的瞬间,我听见他低声吩咐化妆师抓紧给我补妆。
第二次妆造在几个人同时争分夺秒中完成。
正式进入会场我才发现,我的位置就在沈暨白旁边,再旁边坐着某位女顶流,周漾的座位离我稍远一些。
而隔了两排的斜后方那个熟悉的瘦削身影,是宋亦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