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灵杰死死盯着景飞鸢,方才的嚣张劲儿一瞬间无影无踪。
他背脊窜上一丝丝凉意,心里发慌!
他没想到这贱人竟然真的知道他母亲染了脏病的事!
这件事不是只有陈嬷嬷和他知道吗?
连母亲自己都不知道,这贱人是怎么会知道的?
难道是那个大夫说漏了嘴?
可他都专门绕路到城南去请大夫了啊,他多走了一个时辰的路,就是为了守住秘密,为什么还是没守住!
景飞鸢这贱人黑心无情又恶毒,如今母亲的把柄又被这贱人捏住了,他和母亲该怎么办?
他们是不是注定这辈子都逃不脱这贱人的阴影和残害了?
不……
不!
景飞鸢见赵灵杰僵住了,心里就痛快了。
见赵灵杰再也嚣张狂妄不起来了,景飞鸢淡淡瞥了眼他,转身喊,“爹,鹤儿,我们进去。”
她迈着步子走在前头,景云峰和景寻鹤跟上。
这一次,赵灵杰再也没有伸手阻拦景飞鸢。
他狠狠掐着手掌心在原地团团转了一圈,然后咬着牙抬步跟上去。
……
景飞鸢跟爹和弟弟来到县衙后堂,找到办公的主簿大人。
办理户籍这种事不用劳烦县令大人,找主簿就行了。
如今衙门里这位崔主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瘦长脸,一副清高生的模样,颇有些疏离,一瞧就不太好相处。
景云峰上前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崔主簿,脸上堆满了笑,“大人,小女与夫家和离,前来迁户籍回娘家,还请主簿大人行个方便——”
崔主簿皱眉看向景云峰,又看向景飞鸢。
他淡淡问道,“因为何事和离?女子既然嫁了人,就应该贞静贤良,好好服侍夫君,孝敬公婆,怎的一个不顺心就要薄情寡义跟夫君和离呢?夫君在外挣钱养家不容易,做妻子的就不能多一点包容和忍让?”
景云峰眉头微蹙,看向景飞鸢。
景飞鸢也心下一沉。
这个主簿,好像颇有些大男子主义,在他这里似乎男子就生来高人一等,女子就该臣服,由不得女子抛弃夫君。
景飞鸢压着心头不适,欠身行礼,如实相告。
“主簿大人,不是民女薄情寡义,是民女的夫君和婆婆对不住民女,是他们无德加害民女在先……”
她将夫君天阉不举,伙同恶婆婆将她送上乞丐床的事娓娓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