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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随的侍卫惊愕,内心各种念头翻滚。
他们实在理所当然认为,此刻永乐公主应该在公主府。
没有人成婚这一天在外晃荡。这不合常理。
但谭公公面上波澜不惊,好似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,也不认为有哪里特殊。
他竟没朝着公主行礼,而是点了点侧边宫殿方向,没有戳穿意外出现在此的公主。
谭公公先行,姜晏乔没有迟疑,带着知潼很快跟上。
谭公公带公主去的地方,并非正儿八经的宫殿内,而是慈宁宫院子后头太监们居住之处。
太监们今个多在前头忙。前头散去,活没那么快做完。这居住处现下便没什么人。
谭公公带着公主坦然穿过值守侍卫,路过几个零星洒扫的太监。
小太监见着谭公公过来,头已然低下行礼。他们不经意瞥见他边上蒙面贵人,口中喊着:“见过公公。”
心里琢磨“这旁边人怎么如此像是永乐公主”“不可能,永乐公主已出宫,必是相像之人”。
当人走没影了,心思活络的小太监和旁边人嘀咕:“刚那是公主的替身?竟没有跟着一起去公主府?”
宫中常常有传闻,说皇室中人都有替身。这些替身一般身形与皇室中人相似,自小习武,多跟在人身旁,算得上可以随时替死的死士。
另一个小太监玩笑似一巴掌呼过去:“想什么玩意呢。哪有这种。怕不是哪个贵人心思野,学着公主穿着,被谭公公带走教训呢!”
“带走教训从我们这边走?”
“今个你不看看什么日子?那头就是养心殿。陛下和娘娘都在那儿呢。哪能让这等人在公主大婚的日子,到人眼跟前去。”
听到这话,小太监恍然:“对,你说得对。”
恍然完又觉得不对:“可还有一位不是公主身边的那位知潼大人吗?”
这可认不错。
两太监面面相觑,又拉出先前猜测:“……所以果然是替身?”
姜晏乔并不知道宫里人替她胡乱找起了理由。她和谭公公横穿了住所,重新回到金水河边附近。
南北两侧都有角楼,角楼偏生又都很远。侍卫就算见着了人,也无法立刻赶过来。
如此一来,最近的侍卫仅是谭公公身边两人。
四下无旁人,谭公公耐心询问公主:“殿下怎么现下进宫?是府上出了什么事?殿下安危重要。季将军送嫁,可有跟着殿下一道回宫?”
姜晏乔本来没什么好瞒着谭公公。
谭公公是父皇面前的太监,是父皇信得过的人。这些问话也自然得体,听不出半点异样。
若是姜晏乔只受了驸马上的委屈,仓促跑来宫里,大吵大闹要见父皇母后,谭公公不会拦着。
若是谭公公没有将姜晏乔引到金水河边,特意不让她见父皇母后,姜晏乔也不会多想。
偏偏她和谭公公都做出了最不合规,最异常的举动。
她没有大吵大闹,反而避开人群回宫。他没朝着外人戳破她身份,竟将她悄然带离。
姜晏乔开口:“谭公公可知道,驸马在外头养了人?父皇派人处理了这事。”
谭公公微欠身,顿时替皇帝说起话:“这事咱家知道。陛下为了殿下着想,也是为了谢家着想。家中头一个孩子是私生的,说来说去有辱门风。”
真正讲究的世家,头一个孩子必为嫡长,为正妻所出。正妻迟迟无所出,才会寻思着让妾生了。
要是连娶进门当妾都不行的人,即便有了孩子,大多人家不会认。
年轻一辈情情爱爱总容易上头,全靠长辈看着。免得到时传出去,说好听“风流”,说难听门风歪,以后入朝堂被一些官或帝王不喜。
姜晏乔在门口为了进门而落泪,到现下见着谭公公,已能笑着说:“所以驸马打算今日新婚要了我的命。”
卢妃名下的小太监,哪知自己今日能听到这种事。
他短促惊叫一声,反应过来失态,忙瑟瑟缩着,当刚才发出声音的不是他。
小太监后悔,后悔刚才禀告完就该走的。怎么就跟上来了呢?
谭公公微顿,面上渐渐凝重:“咱家必会将此事禀上去。殿下今日先行回公主府,让季将军抓了驸马。明日陛下定为殿下讨个公道。”
“抓了。”姜晏乔不需要父皇为自己讨公道,“人在公主府柴房里。”
姜晏乔望着谭公公。
她不懂前朝的事,谭公公一直跟在父皇身边,不可能什么事不知道。
今晚不管宫变不宫变,他一定知道一些事。
“今晚宫中会出事。”姜晏乔手拿上了竹哨,放低声音,带着笑问,“谭公公能和我说些什么吗?”
有宫变,侍卫之中必有调度。太监里不可能没有内应。
谭公公望向面前公主,眸子深邃:“殿下在说什么?宫里怎么会出事。”
“那谭公公为何两度提起季将军?”姜晏乔,“公主府的侍卫无需听从季将军调遣,可直接抓下驸马。季将军今日负责送嫁,送完便和公主府无关,可直接回将军府。”
要不是她公主府出事,她一度信不过身边人。季靖云和她只就此见一面,再不会有纠缠。